及至天明时忽然来了场急雨。
谢常欢当时正好和聂白在外面整弄马车。
下意识一个飘忽回到客栈想去老温的房间里避一避雨,未及效仿一回那采花大盗如何如何破门破窗轻佻而入,却见那窗扇忽得被人从里头拉开了。
谢常欢一个刹步不急,径自猛扑了进去。
温浮祝也是一大愣,下意识只知接住他。
却不料他的速度实在太快,他这边一时没心下准备,再加上谢常欢再怎么说也是个成年男子的身量,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温浮祝连连往后退了四五步,直至后腰撞到了桌边才堪堪没双双一起栽倒地上去。
谢常欢双手仍旧牢牢缠着温浮祝的脖子,双腿也夹紧了他的腰,这时候才装模作样的抹了把虚汗道,「吓死我了。你说咱俩要是刚才一起摔地上去了……这事传出去得多叫人笑掉大牙啊!」
「你还不从我身上下去!」
温浮祝气急,先不提这事怎么就会传了出去,便是他摔地上去又怎么了?不就是为了证明他轻功好么?倒也不晓得自己刚才是怎么了不舍得将他直接摔地上去,此刻只得一抬肘捣向他腹部,一路顺着硌人的骨头磕在了硬邦邦的胸膛上迫他赶紧下去。
谢常欢这才松了腿,却没松手,下意识使了力气将他往桌上按去,单手也顺着摸上了他的脸颊。
温浮祝叫刚才磕在桌边的那一下治的整个后腰都震的疼,此刻被他使力一压,疼不必多说,一下子竟然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一路飙着麻痹使力,连口气也没喘的上来,浑身忽然使不上丁点力气的软了下去。
「你别闹……」
缓了两大口方才缓得下刚才这股子瞬间失了感官的茫然片刻,温浮祝找回气力后冷声训他。
「刚才伤着了?」
谢常欢口吻很轻,一手也从他脖颈上滑下来,滑到了他腰后替他揉捏着舒缓疼痛,慢声道,「其实你腰不好也没甚么的,我腰好便行了。」
温浮祝无奈侧头,这人嘻嘻哈哈的,一大早起来就能开始寻思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真是太没皮没脸了……
是单手又缓缓划过他眼睑的细腻触感,谢常欢叹了口气,在温浮祝爆呵出第二个松手前当先收了手,「怎么脸色这么憔悴?」
温浮祝撑着桌边缓缓起身,「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啊呀,莫非是在下没有相陪在侧,老温你空房寂寞空虚难耐空……」
「因为要防着你骚扰。后来夜雨又下,我轻功不如你好,自然就得提了十二分的心神来从雨中辨别是否有天外来客、你这个惹事精又有没有暗自偷偷摸过来对我动手动脚。」
谢常欢眨了眨眼,毫不给面子的批评道,「老温,我来了你也听不出的。你那内家功夫真的十分的不入流。」
温浮祝笑,「有多不入流?再怎么不入流,不照样能招架得了你?天下第一的杀手,也不过尔尔。」
谢常欢亦笑,「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他不对刚才那番话做些评价,只是继续柔声道,「我的意思是,既然那么不入流,你还不如尽早洗洗睡。因为我下流,可不是对我喜欢的人下流。同样因为你是我谢常欢喜欢的人,所以我才会处处尽心尽力的护着你。夜雨声中脚步难辨,再如何难辨,我也得时时刻刻担心着有没有人打我心上人的美色主意。」
像是看温浮祝不理他,谢常欢忍不住又过去殷殷切切道,「老温,以后你尽管放心睡便是了,我会护着你的。」
「你?」温浮祝挑眉,「你是个跟徒弟都说哪怕是师父站在你身后,你也不能把空门露出来的人,你叫我放心……」
「喂!」谢常欢不满,「徒弟和心上人能是一样的?」
眼巴巴又去抓了温浮祝准备倒茶的手,贴着自己胸膛按紧了,「这点心意,你还分辨不出?」
温浮祝就势一个渡鹤掌按了下去,吓得谢常欢一个闪身在空中翻了两翻,想翻出窗外又忆起外面正雨时,只好匆忙收脚,尴尬的扒着窗框立住了身,「好了老温……我也不闹了……你也别喝茶了,我本就是来知会你一声该走了。」
顿了顿,又神色古怪道,「这次身后跟的有些棘手,背后灵一样。还是你和聂白先走,我处理处理再来。」
温浮祝持着茶杯的手一顿,停了半晌这才抬头,「你多加小心。」
***
「统统都是羽鸦?」
「是。」
「嘶,奇了怪了。我们抢了荼蘼的生意,怎么说也该是荼蘼的追来,怎么当先追来的会是羽鸦?我一路上都不知处理了几拨扁毛畜生了。」谢常欢围着炉火转了转,「按理说不应该啊,羽鸦没必要跟我们过不去。他们明明知道我们不是省油的灯。」
「是。」
谢常欢又背着手原地绕了几圈,没头苍蝇似的乱晃了几个转身就也一把奔去桌边提了茶水准备来醒神,刚待要喝又顿住,不由自主拔高了声调,「怎么连你也在喝隔夜茶?」
「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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