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坐在你边上吗?”
任西白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但少年似乎没有看懂,他只好说道:“请过来吧。”他这才注意到少年身上正往下滴着水。等少年坐到了他对面,地上立即出现一滩水渍。随之而来的还有隐隐约约的奇异香味,任西白稍加分辨之后,震惊地发现那竟是乾元的气味。
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乾元?
而且竟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乾元!
少林寺不是缺乾元吗?看来秃驴们只知等人上门,不知下山搜寻。
但对方只是一个少年,说到底和男孩没什么区别。任西白更关心他碗里的东西,于是瞥了一眼。可惜没有看清楚,只是似乎是黄白色的。
他希望那是吃的。
如果只是任西白自己,绝不至于开口问这乞儿般的少年讨食。任西白不太熟练地开口,刚一出声便已声音低了三分:“你抱着的是什么,可以吃吗?”紧接着立即解释道:“我想为我的、我的儿子讨一些,他太小了,经不起饿。”
乞丐少年闻言又去瞧任西白怀中的孩子,并且看得十分认真,接着脱口而出:“啊——你没有奶水吗?”
任西白没有回答,只是道:“他可以不吃奶了。你有什么条件,我会尽力做到。”
少年低头看自己的碗。“这是我讨来的稀饭。”他对任西白说道,“你的儿子穿得这么富贵却没东西吃,我想他是吃不惯这个的。你倒是可以吃一点。”
任西白摇摇头。少年完全没有和他玩礼让的那一套,见他摇头根本不多问,嘴凑到碗边,用手舀着稀饭往嘴里送。那稀饭不只是大米和黄米,还有一点菜叶子和肉沫,也许是把剩饭也一起倒进去了。米汤从乞丐少年的手上不停滴下来,顺着他的脏手滴到碗里、衣服上。少年的嘴边也沾了不少。任西白犹豫了,现在这碗粥吃下去也说不定会让孩子得痢疾。
少年几口就把一大碗稀饭吃干净,随手在裤腿上擦干净手,又够过身子去看任西白怀里的孩子。“这个小小小兄弟多久没吃了?”他问。任西白此刻对聊天兴致缺缺,但也回答了他:“差不多两个时辰多。”
“哦。”少年点点头,然后又开始打量他的儿子,“怎么有股臭味?”
任西白皱起眉头,他不太会处理这个,毕竟他从没给孩子换过衣服或洗澡。正想说是因为孩子尿裤子了,突然一股臭味钻入鼻孔中,让他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这股臭味混杂着腐败、腥臭,像是粪坑里堆满了尸体。
臭味从佛像后面不断飘来,任西白眯眼看过去,才发现后面的墙倒了一半,直通外面,只是一种角度的错位让人一打眼以为墙是完整的。
而就在断墙的边缘,一个巨大的黑脑袋露了出来,两个小亮点是反射火光的眼睛。一头熊!任西白心里立刻有了推断,手放到了刀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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