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一亮。“陈大叔,买两只田鼠回去好下酒”莫迎欢的一张沾蜜小口,很快地就把最后两只田鼠给超乎所值地销出去,低头数着裙兜里的银子,笑得脸上泛着璨璨璀光。她什么都不爱,就爱硬冷的银子。“今天赚了多少?”少年拿起宽蕉叶为她煽凉。她笑眯眯地摸摸银子。“二十一两多。喏!这是你的,八两喔!她说得好谨慎。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公平,少年只是笑笑地收起来,在初到扬州那两年,这些银两够他和娘生活个大半月。
刚到扬州时,他们的日子相当困窘,他和娘一面帮人洗衣服、补衣服度日,一面躲避表姑的追杀,常常有一餐没一餐的饿着肚子。一年多前,他替生病的娘送衣到莫家隔壁,遇到鬼灵精怪的四岁多小女娃,就此注定两人要纠缠一生的缘份。一时不察被个小他近十岁的小女娃算计,她笑得好甜好柔地朝他挥挥手,说要和他合伙做生意。当时他只觉小女娃太寂寞,需要个玩伴,因此陪她玩上一玩,因为他也是寂寞的。谁知道这一玩意玩上了瘾,她已罢不了手,三天两头不是逼他投些山莱野参上市集兜售,不然就是催着他多设馅阱捕兽逮雀,连溪中鱼、虾都不得幸免。而最精明的不只这些,叫卖功夫更是叫人咋舌,看不出一个四、五岁小孩的生意手腕更胜大人。赚了钱,她坚持与他四六分。当然他四她六,因为叫久了声音会哑,所以她要多分一点。还有主意是她出的,动脑的人比较辛苦,自然银子得多收些,好补补脑力的损失。“哪!这儿有十文碎银,看在你娘生病的份上,拿去买葯吧!”莫迎欢不舍地将碎银两往少年手心一塞。好心疼好心疼哦!她五官全皱成一个芝麻饼。少年心里暗笑地收回袖袋,他知道她送钱送得多痛苦,但是绝不能退还,否则她会翻脸,还会怪他不知她挣扎的苦楚。她就是这么可爱,他才无法不去对她多付出一份心。“谢谢。”如此过了半年多,少年和莫迎欢的相处早已产生出一种默契,少年几乎只对她说话,旁人的问候、毁誉皆冷眼以待。莫迎欢也很奇怪,满脑子怪思想,只要和赚钱有关,一定游说他入伙。然后她出主意他出力,合作无间地大赚扬州城百姓的银子,连外来过客的荷包遇着这抢钱二人族,不瘦都难。。这日,莫迎欢又来催少年上市集。“耗子头,耗子头,你动作快一点,不然会赶不上咦?你怎么委靡不振,谁家死了人?”一脸哀戚的少年没心思理会她的童言童语,两手抱着膝坐在石凳上,头沮丧地垂在两腿间。他无精打采的神态令心中只有银子的莫迎欢困惑,难不成真让她这张乌鸦嘴给说中了?应大婶她不行了?“耗子头,我娘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你要节哀顺便,银子还是要赚你你干么瞪人,我在安慰你耶!”好过份,她不要这个朋友了,但是少了他就赚不到银子呐!还是原谅他好了,表示她的肚子很大嗯!好像是度量很大才是,回去翻翻秀才爷典当的蛀虫书看看。“欢欢,你在诅咒我娘。”少年咬着牙吐出一句,瞪她是不痛不痒的傻事,在她心中银子摆第一。“哪有,是你的表情像死了爹娘的模呃,好嘛!你娘没死,她会长命百岁看你赚钱。”三句不离银子,她真是幸福呀!不像他烦得心都揪成一团。他羡慕她的年少无忧。“欢欢,如果有一天我必须离开扬州,你会不会想我?”莫迎欢一听,急得抱住他。“不行啦!你走了谁帮我赚钱?”赚钱!她少年快气炸了,以为她会舍不得,结果答案令他吐血,他干么管她这冷血的小鬼。只有他才会舍不下她,真是气人。“耗子头,你是不是嫌钱太少,那大不了我多分你一成,咱们五五分帐,不过本钱算我的咽!”为“钱”途着想。她忍痛割肉。这么小就爱钱,长大怎么嫁得掉“嫁?”他心口倏地一紧,不太舒服。虽然她很爱钱,但是却可爱得叫人心疼,突然他嘴角隐隐扬着一抹谈谈笑意。“欢欢,我爹要来接我们回家了。”她一怔,眼眶红了湿意,让少年几乎要以为自己可以和银子相提并论。“你爹是坏蛋,怎么可以跟我抢银子,我讨厌他。”呜不要啦!她去哪找座金山来挖?“嘎!?你”算了,她还小,和小孩子计较些什么,即使他气到头顶冒着淡烟,还是决定忍下打她一顿小pi股的冲动。“我不是银子。”“你是啦!反正我不准体走。”他要留下来帮她赚很多很多的银子,把扬州城给淹了。少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原来他在她心目中还有一点份量。他不爱设计人,但为了不想把她拱手让人,就使诈一回吧!毕竟她才七岁,而且弱点是贫小便宜。他投其所好地掏取一只银蓝色的银袋。“欢欢,我需要路费,这个可以当多少?”莫迎欢气嘟嘟地抢过银袋一看再丢还他。“市集上多得是,一两都不值。”不识货。“你看看这袋子不一样喔!不信你放些银子下去,包管你会爱不释手。”“骗人。”她才不信呢!少年瞧她一到不屑的表情于是走回房里取出这一年省下来的银两,大约五、六十两,一使一锭往看来不起眼的小袋子塞。巴掌大的银线宽出人意表的,不管塞多少都能容纳,莫迎欢晶亮的双眸睁得圆如铜板。“哇!好神哦!我要、我要。”她伸手要抢,、少年仗着身高往上一举。“你还没开价呢!”抢不到的她扁扁嘴,眼睛直往他手中的宝贝瞄。“两百两。”少年摇摇头。“至少要两千两,这是我家的传家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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