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乱套上鞋子,蹬蹬跑了出去。先去饭厅用早膳,而后背上书袋,迫不及待地跑出去。
她心爱的大白马已经套上马车的缰绳,正在悠哉地吃着草料。奶娘落后一步追上她,为她整理好乱糟糟的衣冠,才将她抱上马车。
“石头哥哥,你快一点!”
石头咬着一只肉包,急匆匆地跳上马车。
马夫一扬马鞭,白马打出一个响鼻,甩着尾巴,慢腾腾地迈出了步伐。
在临近学堂的一块人烟稀少的空地,马车停了下来。
这是早就说好的。温宅到青松学堂有一段不短的路,还要从闹市穿行而过,街上人来人往,若是马儿受了惊,有再好的骑手在旁也制不住。商量过后,最后便是马车先行一段,在学堂附近再换做骑马。
今日连车夫也换了一个,是边谌送来的人,姓秦,面容普通,丢在人群里就要找不到。
善善被抱上马,她小心翼翼地坐稳了,才兴奋地说:“秦叔叔,我们走吧。”
青松学堂的门口人来人往。
学生们坐着自家的马车来,三三两两地打着招呼。
善善便是在这时候来的,她高高骑在马上,一出现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有相熟的小朋友见到,惊呼声此起彼伏,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同窗的小孩们惊呆了,他们全都年纪不大,身量还没马腿高,哪儿会骑马,此时纷纷凑到马前,仰着脑袋看她:“温善,你今天怎么是骑马来的?”
“这是你的马吗?”
“你竟然会骑马?!”
善善晃了晃头顶的小揪揪,接到所有小朋友崇拜的目光,感觉自己就像齐天大圣一样威风。
她抚摸着白马柔顺的鬓毛,神气地说:“这是我的马。”
便是年长一些的学生,此时也移不开目光。十几岁的少年郎,平日里打马游街,骑马不是难事,可这匹白马实在漂亮,通体雪白,一丝杂毛也没有,在日头底下仿若有神光环绕,再细看身形矫健,线条流畅,可见神骏,是一匹难得一见的宝马。
马稀罕,人也稀罕,一眨眼的功夫,善善便成了整个学堂里最威风的小孩!
一堂课结束的钟声敲响,夫子前脚刚走,后脚她桌前便围满了人,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全都在惊奇她骑马上学的事迹。
“温善,那匹马也是你娘给你买的吗?”一个男孩儿艳羡地说:“你娘真好,我爹都不让我骑马,说我年纪太小了。”
善善喜滋滋地说:“我娘也不准,是……是叔叔给我的,他不但陪我骑马,还说要带我去打猎,你们吃过鹿肉吗?听说可香啦!”
“那你今天是不是又能骑马回家?”
善善的小脚丫在桌案底下乐陶陶地晃悠,“是呀!”
小朋友们齐齐“哇”了一声。
江惠柔看在眼中,忍不住说:“她一个女孩子,骑马多么粗鲁。”
文嘉和反驳道:“学堂里也教骑射,等我们再大一些就要学,不分男女学生,君子六艺,怎么是粗鲁?”
她撇撇嘴巴,便不说了。
她最近的日子过得实在不算好。祖母忽然将她与弟弟接过去亲自抚养,与她娘不同,江老夫人要求严苛,老嬷嬷日日与她说规矩,若是哪儿做错了,还得要受罚。偏偏她娘还被禁足,平常连面都难见到,更别说给她求情了。
至于大马,她就更没得骑。
有人问了一句:“温善,我能骑骑你的马吗?”
善善大方地说:“可以。”
她的大白马送她上完学堂后也没离开,就等在学堂外面,本是要下午放课后再带她回去的。但这会儿有人提了一嘴,午休时,众人前呼后应,乌泱泱一大群小萝卜头成群结队出了门。
但有人比他们更快一步。
善善远远就见一群十几岁的少年围在自己的大马旁边,领头人几次想要爬上马背,却被白马灵巧的闪开。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他恼羞成怒,从身边人手中接过来一根马鞭,高高扬起,重重挥了下去。
白马的缰绳被牵在柱子上,根本躲闪不得,被一鞭子抽在身上,顿时仰头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善善心头一紧,连忙高声制止:“不准打它!”
她的宝贝小马,自己都舍不得磕碰一下,这会儿却被别人欺负了。她心疼的不得了,忙不迭跑过去,身旁的一群人也哗啦啦跟了上去。
高源一回头,就见一群小孩将他包围,顿时吓了一跳。
但他很快认出,中间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姑娘就是今早骑马上学的学生,他也是亲眼目睹的学生之一,一眼就看中了那匹神骏威风的白马,心痒难耐,才想着骑一骑。
善善气呼呼地瞪着他:“这是我的马,你不能打它。”
“小孩儿。”高源道:“让你的马乖乖站好,让我上去骑一骑。”
“不行。”
“不行?”
善善是个大方的小姑娘,有好东西也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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