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雪,悄悄推门探头进去。
日头高起,外间墙角处的阴暗被日光冲散,主人面色略显沉郁,不过比他想象的好很多。
也难怪,只要有少夫人陪在身边,主人什么坎儿都能过得去。
“世子啊,表姑娘的事都办好了,侯爷派人去鲁国公府报丧去了。夫……那个女人锁在佛堂里了,楚妈不肯走,也一并关了。顺子我四处看了个遍,不漏光。”
顺子进门后紧靠门站着,边说边留意苏景玉的神情,还算平静。
逢月打从听见表姑娘三个字,泪水便不受控制地撒落,抬头向苏景玉道:“我想去看看她。”
子溪的尸身暂时停放在正院偏厅里,由于没有预备丧服,只换了一身她从陈府带来的素色襦裙。
偏厅的窗子都开着,冷风吹的她鬓发飘曳,裙角飞扬,面色惨白如纸,好在看起来还算安详。
“姐姐,子溪姐姐……”
逢月颤抖着抚摸她冰冷的面颊,扑在她身上放声大哭。
昨晚还同她说悄悄话到深夜,今日再见时竟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那个让她感受到姐姐的疼爱,把她当成妹妹一般照顾的子溪永远离开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景玉不忍见她难过,轻柔地抱起她。
逢月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不再恣意宣泄,趴在他怀里低声啜泣,许久才起身随他离开。
眼睛红肿的几乎要睁不开,她仍一步三回头,想要将子溪的样子铭刻在记忆当中。
午后,天空一片湛蓝,太阳照射在满地的白雪上,闪着灼目的光。
苏府里静的瘆人,下人们低着头来去匆匆,没有一个有胆量、有心思享受这多日未见的晴天。
老天爷就像是开玩笑,偏偏在人愁云惨雾的时候大放光彩,不仅没能驱散心里的阴霾,反倒给人一种不合时宜的恣意张扬之感,就像在一片笙歌中独自悲酸,愁也更愁,苦也更苦。
苏离刚睡醒不久,跟着桃枝坐在厢房的榻上折纸玩,两个嬷嬷叹息着站在一边。
小家伙吃了苏景玉的压惊药,虽然看起来不及往常那么活泼爱笑,却也还算平静。
巧儿知道逢月去看子溪的遗容,担心她承受不住,有苏景玉在又不好跟着去,呆在房里坐立难安,也来厢房守着苏离。
苏景玉与逢月推门进房,苏离听见有响动忙抬头望过去,眨眨眼问:“哥哥,嫂嫂,表姐呢?她睡醒了吗?”
小孩子不懂得子溪怎么了,桃枝也不敢自作主张告诉她,只说表姐跟她一样,困得睡着了。
巧儿见逢月哭的双眼红肿的模样,蹙着眉迎过去,逢月僵硬地翘了翘嘴角,示意她没事,坐在榻边摸着苏离的背,想着哄她的说辞。
“离儿,表姐她……”
苏景玉一本正经地打断她快要出口的谎话,“表姐不会醒了,她死了,离儿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还有你娘,你也见不到了。”
“景玉!”逢月眼眶泛湿,她理解苏景玉的苦心,只是不忍让苏离小小年纪就经受生离死别的痛苦。
苏离还不明白什么是死,却听的懂她再也见不到表姐和娘了,伤心的小嘴一撇,眼泪一双一对地掉落。
苏景玉抱起来,揉揉她的头顶,牵起逢月的手道:“没事,离儿还有我们,哥哥和嫂嫂会好好照顾你的,今后你就住在东院吧。”
逢月捏着袖口拭去苏离脸上的泪水,没有再哄她,等着她发泄过后一点点平静下来。
或许苏景玉的果断是对的,瞒她又能瞒到几时,在她还不懂事的时候慢慢习惯这份别离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
夜深人静,主屋门前的两只玉兔彩灯没有如期燃亮,圆桌上的白色蜡烛闪着幽幽的光。
逢月与苏景玉并肩躺着,紧握的双手放在床铺与极乐椅密不可分的交汇处,睡意全无。
逢月听顺子说起孟氏被锁死的佛堂里,密不透光,那样的环境她必然熬不过两三天去,心里即替苏景玉和拂风解气,又不由为苏离难过。
“景玉,你说离儿长大了会怨恨你吗?”
“不会的,毕竟亲兄妹,血浓于水。我没有因为上一辈的恩怨迁怒到她,相信她将来也能做到。”
逢月点头,想着苏离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就算孟氏并不疼爱她,失去了娘亲的孩子也免得不心中孤苦,这种苦痛她与苏景玉都曾经体会过,好在她有周妈和周叔照顾着,苏景玉也有幸遇到了拂风。
她侧过头看着苏景玉,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角柜上叠的整整齐齐的道袍,回想着拂风仙风道骨,风神俊逸的样子,握着苏景玉的手倏然动了动。
苏景玉扭头,“怎么了?”
逢月凝眉思索,“景玉,你觉不觉得拂风道长长的跟先太后很像?”
“先太后?”苏景玉诧异地侧过身来。
逢月只顾着沉思,一时忘了苏景玉并没有看见过先太后的样貌,解释道:“姜老太太寿诞那日,念媃堂里挂着先太后的画像,眉眼间与拂风道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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