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玉走到逢月身边坐下,温声开口,拎起茶壶自己倒了一盏茶,又给逢月和周妈添了些。
周妈忙点头谢过,拘谨地坐回石凳上,抬头打量苏景玉俊美绝伦的样貌,不禁怔了一瞬,随即僵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尴尬地看着逢月。
逢月之前与苏景玉说起过周妈,不必再介绍,与周妈一连说了半晌的话,此时才觉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盏一口喝下,又自顾倒了一盏,向苏景玉道:“我成亲以来周妈还没有见过我,今日过来看看我。”一旁的周妈跟着点头。
苏景玉轻笑,“周妈放心,逢月有我照顾着,不会受委屈的。”说着起身把茶盏向前推了推,彬彬有礼地比了个请的手势。
逢月早已习惯了苏景玉在外人面前给足她体面,淡然低头喝茶。
周妈起身福了福又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慈爱又疑惑的眼神悄悄从苏景玉身上掠过,定格在逢月脸上,看着她对苏景玉的举动习以为常的模样,知道他并非是装的,眼底的担忧渐渐化做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
苏影帝,你完了
第30章
眼看到了饭时,苏景玉道:“周妈难得来府里见逢月一面,晌午留下用膳吧,正好多陪逢月说说话。”
周妈在庄子里生活了一辈子,这些年来连林府都没进过两次,更别说堂堂定远侯府了,紧张地起身婉拒:“谢过世子了,老身家里还有事,得赶着回去呢!”
逢月知道她在苏景玉面前不自在,便不留她,起身陪她一起走出亭子,周妈不舍地叮嘱:“姑娘当心身子,入夏了也莫要贪凉才好。”
苏景玉跟着上前道:“周妈尽管放心,我略懂些医术,逢月的身子我自会帮她调理的。”周妈笑着点头。
逢月又道:“周妈,建房子的事你回去先让周叔准备着,过两日我就让人把图样送过去。”
周妈悄悄看向苏景玉,见他正瞥着逢月偷笑,哪看得出半点要和离的样子,心道姑娘被迫嫁进侯府,难免有些怨气,与世子闹些别扭也是有的。
世子生的那样俊俏,人看着也温雅,完全不像传言中的那样,姑娘又娇花似的,整日在一起哪会不生感情,小两口圆房是早晚的事。
和离、建房子不过就是气话,过了这段日子兴许就好了。
周妈越看这对小夫妻越欢喜,温和地点头笑笑,又对苏景玉福了福,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小厮出府去了。
苏景玉难得回府用午膳,东院的小厨房特意多备了几样菜色摆在厢房里。
一个人的午膳变成两个人的,更丰盛了不说,身边有人陪着总会比独自吃的更香。
逢月抱着碗山药红枣羹喝的正起劲,偶然抬眼见苏景玉正看着她笑,对上她的眼神后忙又躲闪开,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还以为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翻出帕子来抹了抹,干干净净的,娇嗔地瞪他一眼。
夏日午后的暖风熏的人昏昏欲睡,逢月懒懒地进房,掩口打了个哈欠,眯着眼小步挪到书案边,打算把画纸先收起来,睡醒了再继续画,可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瞬间睡意全无。
画纸上的镇纸被挪去一边,正中间倒扣着一方砚台,墨汁溅的到处都是,看起来如同一副泼墨山水画,画纸的边角正唰啦唰啦地随着窗边的暖风上下翻卷。
逢月惊得一把掀起砚台,底下还扣着那张鱼形玉佩图,连带着房屋图样一片漆黑,画上的三间房子全然看不见了。
她怕藏在衣襟里弄皱,当做宝贝一样收在纸盒里的鱼形玉佩图,还有半个多月的心血就这样被毁了,一股强烈的酸涩感自胸口卷涌而上,指尖微微颤着,僵直地站在书案边。
苏景玉负手紧跟在逢月身后,飘着清香的发丝散落在她单薄的肩上,歪着头,得意地笑望着她。
“怎么样,我的泼墨还不错吧?”
“苏景玉!”逢月忽地转身,不断涌上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你毁了我的画就算了,这副图样我画了半个多月才画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
苏景玉脸上的笑意顿住,完全没有想过她的反应竟会如此强烈,双手心虚地抱在胸前,瞟着书案上黑乎乎的杰作,回想着那块碍眼的鱼形玉佩,不悦道:“这么一副破图样,顶多半个时辰的功夫,至于画上半个月!”
逢月恼意更甚,仰着头嚷道:“苏景玉,你口口声声说不想我在府里这一年受人欺负,为什么你又这样欺负我?和离之前彼此留点余地不好吗?”
这副图样对她来说不仅仅是和离后的居所,还凝结着她对未来生活的憧憬,饱含了她对与梦中的夫君在那里相守一生的期待。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往与他争执吵闹,她不敢说自己没有半点责任,可这次不同。
她没有做错什么,晌午时他还信誓旦旦地在周妈面前说会照顾她,之后就这样轻易地毁了她精心描画了半个月的图样,毁了她对未来的期待。
除此之外,在她内心的最深处还隐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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