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像以往一样,挂掉,继续作画。
第二天,欧瑞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二百平的空间从外到里,有开放会议室,有休息区,有茶厅,各个功能区划分简洁鲜明,地上铺着深灰色的地毯,180度的环形玻璃窗将整个办公室映的明亮。
郁谨川身着灰蓝色的衬衣,抱臂站在办公室中央,颀长的身姿被日光拉下长长的影子。
他的目光落在墙壁上,墙上投影的内容是欧瑞刚从江家收购的日化公司经营版图,还有目前欧瑞日化在市场中所占的份额。
欧瑞是靠日化起家的,但这些年有些没落,被瓜分了很多市场,现在,郁谨川将这个板块重新握在了手里。
过了片刻,助理厉青敲门进来了。
“您准备的礼物已经送到江家了。”厉青刚才很担心自己被赶出江家。
“知道了。”郁谨川没回头。
厉青打量着郁谨川的神色:“您都不好奇江家那位千金吗?简直比您还要神秘,江总和江少那那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因为程可夏小时候的病,江盛文和江顾北把她保护得很好,不仅媒体上没有一点动静,连周边的朋友也都一无所知。
“好奇什么。”郁谨川语调淡淡的,目光依旧落在投影内容上。
“您不知道我刚才在江家看见了什么。”厉青现在都还没消化过来,“江总和江少在院子里拿着锤头和锯子,在为那位小公主搭秋千架,两人弄得满身木屑。”
郁谨川闻言,表情倒是有所变化,露出微不可查的轻笑。
“但是没看到那位江小姐,听江总说还在睡觉……”
“很闲?”郁谨川抬眸,淡淡扫了厉青一眼。
“……”厉青手动把嘴缝上,转身向办公室门外走,但走到一半他又回来了,手动拉开嘴巴,“夫人给您安排了和黄家小姐的相亲,您要去吗?”
“什么时候?”郁谨川依旧没有回头。
“下周六晚上八点,这是黄小姐的资料。”厉青把资料放在郁谨川的办公桌上。
“知道了。”
郁谨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就像他的黑眸,像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似乎永远都轻轻淡淡的,像是带了一层永不脱落的面具,永远都那么矜贵优雅,给人若即若离的飘渺感。
他没有看厉青放下的资料,但是他会去。
郁谨川从小到大都对自己的人生有很清晰的规划,他会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
十五岁那年,他知道自己会是集团的继承人,从那往后的每一天,他都在做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二十岁那年,他完成学业,正式来到公司。
二十五岁那年,面对日新月异的时局,他通过两轮技术革新,让集团重回顶峰。
今年他三十岁,他把日化产业重新拾起来,作为他爷爷八十岁寿宴的贺礼。
今年三十岁,他会听从母亲的安排,找一位合适的伴侣结婚。
三十二岁,他会成为一个父亲。
三十五岁,他会迎来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不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教他们管理公司,把这份家业继承下去。
郁谨川的人生像是一个刻度精准的时钟,他的世界,按照他自己制定的规矩,有序运转,从来没有出过丝毫差错。
江家,程可夏一觉睡到中午,她拉开窗帘,看到后院池塘边的秋千架已经搭起来了,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程可夏伸了个懒腰。
嗯,心情不错。
程可夏换好衣服下楼,看到哥哥坐在沙发上打电话。
“夏夏,这是郁家哥哥送你的礼物,喜欢吗?”江顾北看到她后,把手机往一旁移了移。
程可夏顺着哥哥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条昂贵奢华的粉钻项链,在日光下闪耀着细碎的光泽,一看就价值不菲,程可夏正要答复,余光又捕捉到了一旁的画作。
是明代赵景之的真迹——《荷丛荡舟图》。
程可夏瞬间移不开眼,这人真是大手笔!不愧是他哥哥的朋友!不愧是她喜欢的声音!
“夏夏?”
程可夏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喜欢。”
“要说谢谢。”江顾北温柔地看着程可夏,耐心教导她。
电话另一端,郁谨川听着江顾北的声音笑了,他何曾见过这样的江顾北。
程可夏走到沙发前,从哥哥手中接过电话,她轻声开口:“谢谢郁哥哥。”
郁谨川脸上的笑微微凝滞,这个声音,莫名有些熟悉,但他当下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见过。
“你喜欢就好。”郁谨川收回思绪。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像是在她耳边轻声慢语,程可夏仿佛能感觉到冷热交替的呼吸,她不自觉地把手机离耳朵远了一些。
“谢谢,夏夏很喜欢。”
程可夏说完将手机还给了江顾北,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副《荷丛荡舟图》上,被上面的水墨线条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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