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 声音闷闷:“师兄还不知道, 我腰间的图案是如何得来的。”
虽然很想睡觉, 但燃灰身体还是很诚实地竖起耳朵,毕竟他的确好奇。
朝邺嗓音不疾不徐,像是在讲故事:“其实这图案不是胎记,而是蛊虫。”
“此蛊用秘法炼制,名为护心蛊,分子母。若是种下子蛊,此人便会无条件承受种植母蛊之人受到的所有伤害,便如同对方的第二条命。”
“我身上种的是子蛊,抱鸾真人身上的,则是母蛊。”
燃灰在黑暗中略微睁大了眼,瞬间想通前因后果,难怪朝邺会觉得他是原书受的替身,想不到他俩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他问:“你是自愿种了这蛊?”
“怎么可能。”
朝邺似乎是笑了一下,即使隔着数百年再回想起过往,语气仍不平静,“这蛊虫在尚未筑基时种下,效果才最好。我那时刚刚拜入仙门,什么都不懂,怎么可能主动种下这东西,做楚逢的第二条命。”
燃灰略微一愣:“难道说……”
“是我师父种的。”
朝邺呼吸沉沉:“他是楚逢的父亲,收我入门,并非看上了我的根骨天分,而是觉得我是合适的载体,足够为他唯一的儿子挡灾。”
燃灰:“……”
一言难尽。
这原大纲,可真够狗血胃疼的。
按照原剧情,如果他俩真的互相喜欢上,隔着这纠葛万分的深仇大恨,怪不得能反复纠结一百多页。
朝邺语气淡淡:“当时我偶然发现端倪,去找他对峙,却受刺激觉醒了魔族血脉。师父要把我杀了替天行道,却是楚逢救我一命。”
“之后我下山,一路辗转到了魔界,好歹是活到现在。”
其中无数艰辛困苦,九死一生,被他轻描淡写地略过。
沉默片刻,燃灰问:“那你现在,仍要做楚逢的第二条命吗。”
朝邺不答反问,语气甚至隐隐期待:“师兄可是在担心我?”
燃灰:“……”
突然很想翻白眼。
魔尊没得到答案,却微微一笑,不知何时又把手放回他的腰间,虚虚环着人,好平复内心情绪:“师兄不必担心,我如今早已有了压制蛊虫的法子。楚逢当年救我一命,人情债也还过了。”
只是废了楚逢父亲的经脉,从此无法修炼,却留了他一条命苟延残喘,也未曾率领魔族进犯仙界。
对心狠手辣的魔尊来讲,这人情已经足够偿还。
所以别指望他会顾念旧情,把苏燃灰还回去。
燃灰又安静下来,朝邺眼神里精光一闪而过,动作却寻求安慰似的,将脑袋小心翼翼抵在师兄脖颈上。
苏燃灰果然没有制止他。
“经过此事,我便再不信任何人。”
“越是亲近,捅起刀子来便越是疼痛。”
“但……”朝邺低低道:“如今我想信师兄。”
“师兄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燃灰: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还是为了这个。
他又想拒绝,但朝邺像是知道那张嘴里会说什么,很落寞似的抢先:“我生下来就父母双亡,这辈子始终茕茕一人,无依无靠惯了,也不懂得如何对人好,之前才欺负了师兄。”
“若是有人看管着我,哪怕一次,我也不会做出这些事来。”
他发旋蹭蹭燃灰颈窝,轻声道:“师兄管管我吧。”
燃灰:又在装可怜了。
意识到苏燃灰就吃这一套,男主现在卖惨的技艺越发炉火纯青,在这方面展现出了极其优秀的学习能力。
好一通死缠烂打,燃灰终于被打动——或者说实在困得撑不住了,点头答应,随便男主自己去折腾。
朝邺心满意足地放过他,第二天,肃杀冷峻的魔宫里便洋溢起喜气洋洋的过节气氛来,紧锣密鼓地筹办起相关事宜。
朝邺明显很急,婚期被定在十天后最近的吉日,半点反悔的机会都不给燃灰。
魔尊大喜之事临近,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四界。
贺礼络绎不绝地送往魔宫,使者们这才惊讶地知晓,未来魔后是个姿容俊秀的男子。
这是何意?毕竟各界从未有过立男子为后的先例,即使再怎么疼爱,也只能算作是爱宠。
但敢提出这个疑问的人全倒了血霉,剩下的都如惊弓之鸟,再也不敢提出半句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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