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一年半载估计也出不来。
嘿嘿,疑似谋逆,即使是王爷,也够呛了的。
所以黄安暂时想不出来,这杭州城还有谁,能真正管理礼部的人?
看着他疑惑的神色,苏轼指了指窗外的天空,金色光芒的太阳船高高挂着。
“黄郎中,你别忘了,这杭州除了是襄阳王的地盘,更是陆真人的道场啊。”他走近两步,凸出的小肚腩几乎要撞到对方身上:“怎么说陆真人也是你的上官,怎么连这都忘了。”
黄安突然双眼大睁,冷汗直流。
不是他忘了,而是他根本没有往这边想。
陆真人是谁?天底下最不把官位,最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主。
现在任朝廷怎么册封和拉拢他,都没有什么回应。
而且黄安还听说,这次陆真人能作和西夏人的主官,全是靠着庞太师、汝南郡王和包龙图三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加上亲戚私情,甚至听说让步了很多条件,这才让陆真人不情不愿地跑到前线去。
对于陆森,黄安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可正也是太敬而远之了,他只把陆森当作一种象征,杭州的象征,像是佛像一样,高高的挂在天上,不接地气,也不会来管世俗的事情。
真要管,也是涉及到江山社稷,家国安危之大事才会出手。
这种……番邦来朝的小事情,他会理?
可万一真会理呢?
他难受地抿了抿嘴,这下子脸上镇定的表情不见了。
黄安不怕苏轼,即使对方实权大过自己亦是如此。
可陆森此人……即使自己身后的人脉再厉害,也不敢和这非人的玩意抗衡啊。
“可陆真人不是已坐镇定州?”
苏轼摇着纸扇似笑非笑:“作为真神仙,陆真人拥有体外化身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况且……陆真人可是会飞的。我们凡人觉得定州路途遥远,他可未必觉得。”
这话很在理。
黄安再次看向窗外,挂在杭州城上空的悬空太阳船,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
“黄郎中,请麻烦你带着两个使节团,去碧天阁与我见面。”苏轼轻笑道:“我要亲自询问他们。”
黄安不想向苏轼认输,对方年纪比他小,资历比他短,可却一守孝回来,就已能当权知杭州府,这样的际遇,他为什么没有?
苏轼凭什么有?
现在更是能打着陆真人的旗号行事!
可恶!
虽然黄安心里愤慨难平,脸上却是笑意盈盈:“下官听令,半个时辰内,便带着那些番邦使节前往碧天阁。”
“麻烦黄郎中了。”苏轼收扇抱拳。
既然对方服软了,苏轼也不打算穷追猛打。
随后他率先离开礼部司,走到大街上,他使劲摇着扇子,给自己因为激动而有些发热的脸降温。
爽……真是太爽了。
在杭州做官,他这段时间难免不与黄安打交道。
虽然两人明面上没有实际的冲突,可他看得出来,这黄安分明是看不起和嫉恨自己,说话绵里藏针,又有些阴阳怪气。苏轼倒是不怕对方身后的人脉,只是单纯地在嘴皮上不如对方利索。
没办法,诗词写得好,未必代表着会说话嘛。
而现在,他看到了黄安憋屈的表情,即使对方明明内心很愤怒,很难受,却也不得不和自己笑着说话。
“原来背后有人,做事会如此通途安逸。”
苏轼似乎悟到了抱大腿的快乐。
约半个时辰后,苏轼坐在碧天阁的大堂主位上,喝着上等好茶。
黄安带着身份个使节团的几位核心人物走进来,抱拳说道:“苏郡守,人我已经带来了。”
说罢,他下意识看了看四周。
这是在官场里待久后产生的本能,就像杀手会下意识观察地形的道理一样,这擅长奉迎的官员,也会下意识观察周围的人群,看看其中有没有值得自己注意的目标。
这一看不打紧,立刻感觉到后背津湿。
在碧天阁的二楼的云台上,有着青衣的年轻人很低调地坐在那里喝着茶水,看着似乎只是客人的样子。
但……这年轻人长得很秀美,不像是凡人。
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这还用猜是谁吗?
黄安立刻站到了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陆森注意到自己。
而苏轼这边,他请前面几人坐下。
高丽人这边还好说,穿着服饰和北宋人没有任何区别。
就是脸型上嘛,有点与中原人不太相同,再加上气质区别,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对方来自海外。
倒这是四个遑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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