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惠卿看得热血沸腾,他身体一直在发抖,即有害怕,也有兴奋。
他喃喃自语:“不是说西夏人刚猛强壮,一往无前,至死不逃的吗?怎么如此脆弱,如此不堪一击。当年为什么我们会被打得这么惨,为什么?”
他想不通。
以他现在的角度来看,宋人杀西夏人,就像是在杀鸡宰羊,毫不费力。
这也就越发让他觉得疑惑,以前朝堂上的诸公,到底在作什么!
浓重的血腥味从远处传了过来,陆森闻不到,但他看着渐渐染红,又渐渐变黑的战场,轻轻摇了摇头:“吕郎中,接下来你在这里继续待着稳定军心,若是狄将军有旗语传来,立刻通知我。”
“下官遵令。”吕惠卿深深地向陆森弯下了腰。
陆森则回到了营帐之中,坐下来静静等待结果。
主帐中也不安静,但一个人待着,却有种轻松的感觉。
外边的喊杀声渐渐弱了下去,而欢笑起和大吼声,则渐渐显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传来了数匹马的蹄声,随后便是沉重的脚步声。
过了会,便听到外面有人说道:“陆真人,狄某不负重托,已将敌将擒来,请过目。”
陆森起身,走出去,便看到浑身上面都沾着黑色粘迹的狄青站在身边,他摘下脸上的滑稽面具,向着陆森笑道:“我们胜了。”
陆森点点头,然后看向他的脚步,那里的地上坐着两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赫然就是史柄和没藏阿得。
史柄的左手已经不见,脸色苍白,双目无神,似乎已经认命。
而没藏阿得则愤怒地看着陆森,吼道:“你这卑鄙小人,在谈判的时候居然设伏,还讲不讲道义,讲不讲信誉了。”
陆森看着他,笑道:“据我个人所知,我们宋人与你们西夏人,至少签订了不下十次的文书或者条约,说好了互不干涉,可你们长的时候有一年左右,短则半年就会撕毁条约,南下打草谷。给你们机会,给你们信任,你们不要,那我们自然不再相信你们这次的和谈,是带着诚意而来。况且……我们都没有签订文书和条约呢,哪来的背信弃义!”
“你们就是卑鄙,就是无耻。”没藏阿得使劲在地上挣扎,他嘴里喷着血,撕心裂肺地喊道:“天神不会放过你们的,不会原谅你们这些小人,不会!”
吕惠卿站在旁边,冷笑道:“众神不管人间之事,若是愿意管,岂论到你们西夏人在我们中土烧杀淫掠?”
这没藏阿得立刻扭头,愤慨地看着搭话的吕惠卿,眼神阴毒:“我诅咒你,诅咒你们。你们的子子孙孙,将永远不会活过三十岁,你们的孩子,永世为奴,即使死亡后,鬼魂也会被我们大白高国的勇士捕获,男子为奴,女子为婢,永世不得受我们的子民驱使,为牛为马。”
吕惠卿看着对方那恶毒阴冷的神态,觉得头皮发麻。
相比之下,陆森和狄青则显得毫不在意。
狄青重重踢了脚没藏阿得,哈哈笑道:“放心,我们宋人的魂,只归宋人的神灵管辖,想驱使我们,看你们的天神敢不敢来中土撒野了。”
“你!”没藏阿得在地上艰难地打了个滚,然后看着狄青:“想不到堂堂狄大将军,居然也会听令一介黄口小儿,设下如此歹毒的诡计,甘为人下,丢脸。”
“你这是在挑拨离间?”狄青笑得更是开心:“我们宋人都已经不屑用的计谋,你们这些蛮子居然也想用?有那聪明才智吗?陆真人,这两人如何处理?”
“砍了吧。”陆森摇摇头说道:“留下来也没有用,就等穆大元帅那边的消息了。”
此时的穆桂英,带着三万精兵,埋伏地一处丘陵的山坳里。
从常识来说,军队埋伏在这种地方,不太好的,若是被人发现,突然被人两边包抄,居高临下一锅端了。
但有了杨金花乘坐着飞行器在空中侦察,那便没有问题了。
她的观测范围很大,真有敌人靠近过来,她能提前发现。
她看着有郡慌张的骑兵小队进了定州城,然后看着定州城燃起了烽火,再看着定州城城门大开,大量的士兵从里面涌出。
然后杨金花驾驶着飞行器落到山坳里,找到穆桂英说道:“定州城的士兵已经出来了。”
一直在闭眼养神的穆桂英挥挥手,脸上飒爽英发:“按之前的军令和计划,分两批出发,一批随我截断定州城援军,另一批人随杨校尉攻下定州城。”
“遵令!”
十几个部将抱拳大吼。
定州城的援军首领是戴立常……也是投北宋将。
他带着近两万的兵马驰援史柄,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不是在谈和吗?以他对宋人的了解,宋人这时候应该很是认真地考虑着和谈的事情,毕竟对方真是不想打仗的,很怂。
真要是打起来,那也应该是他们大白高国背信弃义,直接偷袭宋军,这是常规操作了。
怎么偷袭人家,还会被反包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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