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季青珣真的就这么死了?
不声不响地死了。
李持月听了知情的回禀,还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坐在那儿,望着月亮一夜没睡。
她没想到这件事居然这么简单。
痛快,或是难过,这些?情绪全都没有,李持月就跟在梦里似的,是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偏偏她不能立时就去那间屋子探个究竟。
那一整个?晚上李持月都没有挪动一下,直到晨光刺痛了眼睛,小吏疾步来到了门外禀报死了人的消息。
“死的似乎昨日舞弊的两个考生。”
李持月精神一震,闭上眼睛良久,才说道:“走吧,去看看。”
知情扶着公主走到了那间屋子前?。
负责守卫的侍卫头领一个劲儿地跟公主请罪,李持月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接迈了进去。
两具尸体就摆在一块儿,已经盖上了白布。
“掀开。”熬了一夜,李持月的声音有点哑。
李牧澜也马上过来了,见李持月面色虽然苍白,但情绪不见激动,心?中立时觉得不妙。
白布掀开,尸体脖颈上的血痕已经凝固成?黑色,但仍旧触目惊心?,确实死了,死得透透的。
李持月看着那两具尸体,默立了许久,还是不死心地问道:“这是谁?”
御史答:“这正是昨日舞弊的两个?考生,蒋莫从?和季青珣。”
“哼——”
李持月冷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杀个人连脸都不辨认清楚,她还真是高估了李牧澜。
李牧澜也?看着两具尸体瞪大?了眼,只觉得李持月这一声笑在打他的脸一样。
怪不得她根本不紧张,原来早就知道自己杀错了人吗?
可这个?季青珣是假的,真的季青珣又到哪儿去了呢?
难道他真的寄籍到别处乡试去了,根本不在京畿道?
李牧澜梗着脖子,皱着眉也转身走了。
李持月满脸阴沉地出了屋子,吩咐人去审问同屋的考生,查清到底是谁杀了这两个考生。
即便她心?知肚明。
可让李持月想不明白的是,就算李牧澜不知道季青珣真在这考场中,她可是知道的,还早就见过了,那李牧澜到底是为什么会杀错人呢?
李持月一路低头思索着回了正堂。
甚至,她又派知情去悄悄看了一眼,季青珣居然还在号舍之中,好?好?地写着卷子。
她在正堂中踱了好几个来回,看见一旁放着的考生名册,又拿了起来。
从?头翻到底,竟然看到了两个?季青珣,不过这另一个?在最后面了,属于是别处寄籍到京畿道来的,才写在了最后。
从?前?也?不是没有同名同姓之人,但有籍贯区分,不至于弄错,李持月那天翻到了季青珣的名字就没有再往下翻了,这才不知道有个同名同姓的。
那他又是怎么骗过太子的呢,李牧澜也?看漏了不成??
李牧澜教训完手下,收拾了首尾,脚步迟疑地踱回了正堂,见到姑姑正拿着一本考生名册在翻看。
姑姑的面色似乎比没看到考生尸体前?还差,翻完了名册就直接拍在书案上,抱着手臂默不作声。
“姑姑为何如此看着侄儿?”李牧澜被裹在一团迷雾之中,愣头愣脑的。的
看看你这个蠢货办的事!
李持月连白眼都不想给他,灌了一口冷茶,道:“贡院里出了人命案子,查案的衙门又进不来,说来里外都是你负责的,那两个?考生死得还真是冤枉呢。”
她就差说出一句:人就是你杀的,但由你来查,一辈子都查不出来。
凶手没有感?情地笑了两声,说道:“大抵凶手也知侄儿愚钝,才挑这个?时候下手吧。”
哟,还贼喊捉贼起来了。
李持月顺着他的话说:“无妨,这件事已经派人递信给宫里了,相信阿兄会有明断的,让侄儿再这么愚钝地守下去,怕是整个?贡院都不够死的。”
这话就是直白的讽刺了,反正两个人的关系全天下都知道,还客套什么。
李牧澜看李持月的眼神简直跟要吃人一样,偏偏又不知该回些?什么,要在这贡院里对骂,他可不占优势。
昨日李持月分明默认了被带走的季青珣就是她的门客,难道知道他会动手,所以是演的不成??
莫非她还拿捏住了自己的杀人的证据?
李牧澜念头正乱,外头的铜锣敲响了。
第二场考试结束。
李持月起身去看收卷,这是最容易浑水摸鱼的时候,她什么时候都能走开,就这个?时候不能不盯。
待试卷都收了上来,李持月看着那些的小吏,没有上前?。
那些?字迹各异的卷子一张不落地放进箱子里,送到重?重?监视的屋子里有专人誊抄,誊抄过的文章会糊住名字,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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