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听着,灰白的脸上密密渗出汗来,两股战战不能立住,就这么“扑通——”跪了下去。
“公主,草民有罪,但西市向来多鼠患,哪家也不能说?尽绝,再?说?这蚂蚁,但凡爬过的东西,草民都?让人处理?干净了,绝不会拿来卖给食客的!”
不知何处寒风起,天慢慢被乌云遮住,隆隆几声闷雷,竹叶傻傻作响,气氛愈加紧张和压抑了起来。
风撩动李持月颊边的发丝,她撑着脸,映着此际沉蓝的天色、不带半点情绪的眼?睛看向常老?板,在场之人皆屏息静气,无一人再?开口。
“常老?板,本?宫历来讲究宽仁御下,谁第一次骗本?宫,都?有机会留下一条命,这第二次嘛……”
她顿了一下,“常老?板,你?再?说?说?,那些脏污的饴糖,你?从前都?是怎么处置的?”
“草民,草民……”
常老?板说?话声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样子,“草民知罪,草民后厨确实不干净,那些都?是今早打扫过的,求公主恕罪。”
李持月笑了一声,说?道:“气势,骗本?宫第二次也没什么事,只要你?胆子够大能瞒天过海,别让本?宫抓住,总是能留全?尸的,看来常老?板胆子还不够。”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常老?板仍旧瑟瑟发抖。
至于其他人,李持月视线一扫,又跪倒了一片。
就在他们以为公主要一个个问过去时,她只是点了点那本?册子,
“你?们要是觉得自个后厨没有一点儿差错,就过来把自己那一页扯了,之后本?宫照样派人去查证,有半点不对,就让市署将你?们的铺子直接拆了,将你?们逐出明都?。”
散去了笑意的公主带着不可逼视的威严,寻常的语调如重锤砸在商贾心?上,一群人惶惶然不敢抬头。
没人敢上前撕走属于自己的那一张。
“都?不敢上来,那就是都?有问题,你?们是装了谁的胆子,上书院来讨公道来了?”
这些人只是磕头不敢说?话,连常老?板这只领头羊也不说?了。
风越来越大,卷起袍角翻飞,李持月体恤院长年纪大了,不好?淋雨,让他先回去了。
院长看到此处也算放下了心?来,顺势同李持月告退了。
亭下瑟瑟跪着的人还是放不出一个屁来,只知道求饶,别的是再?也不狡辩了。
“看来是没什么冤情了,苏赛,你?可还有话说??”
苏赛至此才明白李持月原来不是要包庇这些商贾,可他不懂,明明是派人一查便知的事,为什么要拖拉到这个地步。
陈汲见他又要犯犟,说?道:“你?小?子好?好?吃下这个教训吧,这牛脾气,可不是每一回都?有好?运气的。”
那一边,等这些商贾都?认了错,李持月让他们自去市署交代,三?天之内不弄干净不许开张,银两该罚多少罚多少,所有银两都?给那些吃了东西坏肚子的百姓平分。
这些人苏赛该是记得的。
“至于你?们有没有敷衍行?事,到时自会有人告诉本?宫的,是吧?”李持月看向了苏赛。
苏赛总算是闭紧了嘴,点了点头。
雨就这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回去的院长又托人给亭中的人送来了伞,不过人太多了,那些商贾是淋着雨离开的。
云寒又在这时冒头:“公主,让我跟你?回府吧,这个苏赛这么能惹事,我都?受不了他了。”
“你?真想入公主府?”李持月问他。
谁知云寒又是摇头,“也不是想,我就待一阵儿,肯定?是公主府最舒服啊。”他装都?不装。
感情把她公主府当成歇脚的地方了,李持月说?道:“好?啊——”
“真的!”云寒没想到李持月这就答应了,他快手地抢过一把伞打开,“公主,我给您撑伞,咱们府上月钱多少啊?”
“不忙,你?既入了公主府,就得听本?宫的话。”
云寒自以为讨了好?差事,笑得天真纯良:“那是自然!公主,往后必叫你?知道,我比先前那面首强了百倍不止!”
李持月笑吟吟道:“本?宫器重苏赛,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是又实在能惹事,就将你?派给他吧,你?往后要尽心?护卫他的安全?,可知道?”
苏赛缓缓抬起了头,歪头一脸傻样,云寒也差不多了,余下几个人都?笑而不语。
“你?……公主,你?派别人吧,我够烦他的了。”
云寒想去扯公主的袖子,被她身边上官峤挡开了。
“本?宫也是器重你?呀,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谁都?不放心?。”
“得了,好?好?干,苏家的银子照拿,公主府再?给你?双倍,别想什么面首的事了,先前那个已经打发掉了。”李持月拍拍他的肩勉励道。
苏赛道:“不知公主方才是为何为难在下?”
“当然是看不惯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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