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到了李持月身边来,长臂环住了人,道:“我却不知,公主何时领了这么大的差事,那先?生竟比我先?知道。”
季青珣本事大得很,拈酸吃醋对他?来说也像喘气一样简单。
李持月挡住他?贴过来的脸:“他?是阿兄的起居郎,当然在一旁听着,不过此事却不会有明旨昭告天?下。”
季青珣点头?,这样倒好,皇帝不想将自己把科举交予公主的事明说,李牧澜忌惮皇帝,也不会把内里真章昭告天?下,号召百官反对。
这就和太?子的私妓案一样,大家?心?照不宣,缄口不言。
他?环着李持月,头?磕在她肩上,闭目养神:“所以你是为了策问来的?”
话音刚落,一张纸轻扫他?的脸,睁眼,是李持月正拿着戳他?,“是啊,你看看吧,我都头?痛一天?了。”
季青珣接过,掸了掸手上的纸:“把这卷子拿来给我写,就是证明你行了?”
李持月道:“谁说要让你代笔了,只是想听你讲一讲自己的见解。”
季青珣展开扫了一眼题,道:“所以那位起居郎是津安县人。”
一句话就李持月心?惊不已,道这人竟是博闻广识到了这个?地步,从一道策问就知道了上官峤的来历。
她道:“应是在津安考的乡试,何处的人却不知道。”寄籍之事并不少见。
季青珣只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李持月后背靠着他?胸膛,半真半假道:“看你这样子,状元郎的位置是十拿九稳了,真的不用本公主在殿试上拉你一把?”
“自然还是得公主怜惜,才能?在金榜有名。”季青珣也开玩笑,眼睛却已落在策问之上。
其?实天?下泰半的科考题他?都写过了,如今不会是思虑一阵措辞,就开口道:“闻栖培塿者,不睹嵩泰之干云……”[1]
李持月窝在他?怀里听着,倒真是一篇见地颇深,妙语连珠的锦绣文章,还是这样信手拈来的,只怕没?有意外的话,季青珣还真能?夺得来年金殿魁首。
“可听明白了?”季青珣说完低头?,热热的气息洒在她颈间。
李持月道:“好倒是好,只是我若这么写了交上去,先?生怕是一眼看出非我之手,那就丢大人了。”
“让你平日不爱看书,分明咱们从前常在书房待着,难道你拿着书,竟一个?字也未看进去?”说罢他?又似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你尽看话本去了吧。”
李持月倒是理直气壮:“反正这天?下英杰尽入吾彀中矣,懂这御人之术便罢了,又何必整日‘之乎者也’地累了自己。”
说完还掐着他?的下巴晃了晃。
“阿萝果?有人主风范。”季青珣失笑,两人自因驸马之事争吵,已经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说笑。
想起那事,他?笑意淡了些,道:“如今圣人尚未颁旨为你赐婚,一切可还有转圜之地?”
李持月道:“这关头?我倒不敢惹怒了阿兄,不过阿兄大抵有意在春闱之后颁旨,不若这样,你金殿夺魁之时,就跟阿兄说要求娶我,到时我一点头?,阿兄自不会勉强我外嫁。”
李持月说出了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只是这一回,不会再给他?机会了。
这话正中季青珣心?坎,他?目光愈柔,拥紧了人,“那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争到的。”
“好了,去研墨压纸,本公主要答策问了。”她大手一挥,一副文思如泉涌的样子。
季青珣一起身,直接把人勾着腰提了起来,走到书案边放她在椅中,才去开纸研墨,尽心?伺候的样子。
一支紫毫笔平举到了李持月面前,她似蕴了深厚内力?的绝世高?手一般,微微睁眼,矜持地拿起紫毫笔,在纸上落笔。
这自信满满的小模样逗得季青珣忘了侍墨的本分,凑唇亲了她侧脸一记。
然而李持月才写下第一句,季青珣漂亮的眉毛就微微皱了起来。
这开篇写得当真……别具一格。
见季青珣果?然皱眉,李持月道:“本宫文采不及你与先?生,但求一个?新字,若是那先?生不识好歹,本宫就换一个?,才不想听他?废话呢。”
李持月不再见那上官峤,季青珣求之不得。
“如此,确实让人耳目一新,细细看来,没?有应试的匠气,拙朴自然。”季青珣睁眼说瞎话。
“哼哼——”
李持月被夸得意味不明笑了两声,又闲聊般问了一句:“太?子如今逮着你做文章,十一郎,你出自公主府之事怕是瞒不住,到时天?下人闲言碎语,说你得位不正,可怎么办?”
未料季青珣比上官峤更看得明白:“我知你不愿成为众矢之的,明面上必是要点一位主考官,更何况举贤不避亲,若我真有能?力?,在什么地方都立得稳当,要是一推就倒了,也是历练不够,难当大任。”
“你最有道理……”见他?半点不惧,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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