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苦法?”
“带孩子洗衣做饭刷碗不在话下,来客人不能上桌吃饭生了孩子要跟我姓, 孩子学习不好你的问题,孩子出人头地我教子有方, 总之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说一你不能说二,我指东你不能往西,不过好在我家没有妯娌连襟翁婿问题,彩礼我也会给得丰厚的,表现好孩子带得好会给买鞋买衣服买房子奖励……”
荆郁饶有兴趣地听着她满嘴胡邹,这种日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山边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洒在了并肩远去的背影上,影子越拉越长,两人也越走越远。
江笙瞧着地上肩并着肩手牵着手被拉长的影子,一时心有所感,驻足回望时猫耳山早已经隐进一片黑暗中,最后一抹残阳也消失在了天际,尽管明日太阳还会照常升起,可是她总是有些遗憾又怀揣着一些莫名的不安。
每当要触及幸福安稳,接下来的日子总会不如人意,不知道这回又有什么始料未及在前面等她。可她拢共所求也不多。
荆郁陪着江笙在枫林镇逗留了整整一周,确认老人完全恢复之后才离开,本来荆郁打算请几个人留在这里照顾或者将老人一起带走,可江笙知道,奶奶绝不会答应。况且她现在以何种身份能去做这些呢?
离开前二人又去了趟春城,江笙将陶父的事情处理妥帖才跟随荆郁直飞北美,期间免不了仰仗荆郁出手帮忙,毕竟她在这里也没什么认识能帮的上手的人。
对此江笙是感激的,可荆郁却带着些许歉意表示陶家沦落至此也有他的一些原因,如果不是他被人蒙骗害她孤立无援也不需要假手于人让陶家介入,到最后惹火上身,所以做这些是他应该的。
江笙觉得荆郁好像变了,这样的荆郁让她觉得有点陌生,但心里总归是高兴的,他说话做事好像不再那样极端又咄咄逼人,这样的荆郁似乎相处起来也让她轻松了许多。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两人的关系却跟来时天差地别,虽然两人都在努力尝试修复这段破裂已久的感情,江笙也明显能察觉到荆郁一直在有意无意的退让讨好,可有时相处起来她还是偶尔会感觉不太自在,毕竟中间隔的不仅是时间还有太多的人太多的事太多的复杂情感。
荆郁当然也明白,所以这回他没敢操之过急,他知道有些事是要循序渐进最是急不得,有些人也需要时间慢慢取代以及抹杀。
就比如那个人。
当着江笙的面,又碍于对她的承诺,荆郁哪怕巴不得陶晏关在某一见不得人的地方一辈子,可也不得不做一回好人。
“不用担心,不是已经有了结果了么,明年五月最高审会重新审理这个案件,到时我再请人周旋一二,他应该就能平安无事了,不过被驱逐出境是跑不了了,以后的几年恐怕也暂时来不了这里了。”
“来不来这里倒不要紧,可重新提审的日子能不能再快一些?”她回来就去看了陶晏,他在里面过得很不好,叫她怎么能不急呢。
看她这样急切,荆郁敛下眉眼,藏起眸中的情绪。每替那人担忧费心一回他都要暗自忍耐压抑一回。
真是碍眼啊。
“这已经是最快的了,你也知道,这里不比国内,实在是不好运作。”荆郁揽过她轻声解释着。
“辛苦你了。”她也知道肯定很难,为了打通这层关系不知道荆郁搭进去了多少人情和钱,如果靠她自己做到这份上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也知道没有个三年五载绝对不用想,到最后还不一定真能办成,况且陶晏也等不了。
可是……江笙期盼地扒着荆郁的胳膊,小声央求道:“你能不能再试试,陶晏如果明年再出来,我怕他仅剩的外公都熬不住了,到时,到时他该怎么办……”
荆郁垂下的左手握成拳紧了紧,又松开,舌尖顶了顶牙槽,心情已经是跌到了底,可在江笙抬起头恳求地看向他时,那张寒透的脸瞬间换上如沐春风的笑容,“嗯,我再试试,先吃饭吧,这些事既然交给我你就别瞎想了,看看你才不过一年就瘦成这样,这肉要怎么长回去。”
江笙可不在意能不能长肉的事,她每天都在惦记着奶奶还有陶晏在牢里的过得好不好,哪有什么心情吃饭,原来陶晏一直不知道外婆去世了,是啊,除了她还有谁能去看他呢?想到这里一股难言的悲伤淹到了心口,再也提不起一点胃口。
荆郁冷眼看着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盘中软嫩的牛排还有营养师搭配的各种新鲜营养果蔬一口都没送进嘴里,他垂下眼眸,握着刀叉的双手早已骨节泛白,臼齿用力交错,也不知在生嚼谁的肉。
人是回来了,心却不在这,他要的可不是这个。
算算两人已经搬到一起大半个月了,可是除了这个再没有进展,别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就是偶尔相拥抱抱都是轻轻地,有时想与她亲近她总有各种各样的借口躲开。这样一看好像跟之前她哄他那次没有太大区别。
“明天带你看个有意思的。”
“什么?”
“这时候说就没惊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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