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超看着申玉麟,“如果我说,我背后没有任何组织、势力和图谋,我根本不想卷入任何漩涡,不想惹上天大的麻烦,也不想去破解任何该死的,错综复杂,九死一生的阴谋,你信不信?
“如果我说,我真是出来侦察山脊的状况,在试图阻止泥石流爆发的时候,被冲到了谷底的淤泥里,无意间撞破了你们的好戏,换言之,我真像是那名女医生所说,是一个‘倒霉的傻瓜’,你又信不信?”
申玉麟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孟超。
“不信。”
他摇了摇头。
“我们”
“的确,换成我是你,也绝不会蠢到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的‘巧合’和‘误会’。”
孟超咧嘴一笑,露出了锋利的牙齿,“那就没办法了,申总,我只剩下两个选择。
“要么,就像刚才所说,把你五花大绑,押回龙城,我想,我们吕家的大人物,肯定会对你的图谋以及你背后的组织,产生非常浓厚的兴趣,并且有足够的实力,能够保住我的小命。
“问题是暴雨切断了来往于矿区和龙城之间的道路。
“而且我相信你的同伙正在发了疯一样搜索你我,他们绝对会在矿区和龙城之间,设下天罗地网,我想要带着你这个累赘,全须全尾逃回龙城的成功率并不高。
“要么,我就只能把你干掉,毁尸灭迹,连同这辆越野车一起,沉入沼泽最深处,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但是,该死,我的体貌特征已经暴露,吕家派驻到这片矿区的人并不多,你们很容易就能查出我的身份,并且不惜一切代价将我干掉,而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利益,吕家的大人物,也不可能保护我一生一世——就算他们愿意保护我,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我的前途也彻底完蛋了!
“所以,申总,请你教教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两个究竟要怎么才能活下去,怎么才能避免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的结局!”
孟超说着说着,眼珠子又红了起来。
他像是一头咬牙切齿的困兽,眼神既凶狠,又绝望。
这副困兽犹斗的模样,令申玉麟有些吃不准:“你,你真是无意间,撞上我们的?”
“废话!”
孟超终于忍不住,咆哮道,“如果我早有预谋,怎么可能孤身一人撞破你们的行踪?
“如果我早有预谋,怎么可能单枪匹马追赶你的越野车?
“如果我早有预谋,你现在就不是深陷淤泥,而是身处铁窗!
“如果我早有预谋,早就该有大批人马从天而降,把你和你的同伙统统抓起来,以危害龙城安全的名义,进行审判了!
“不管你信不信,我他妈真是莫名其妙,卷入这个该死的漩涡,撞破你们这些混蛋的阴谋!
“你真该听从那名女医生的话,申总,让她把我调制成一名最完美的目击者,正如她所说,这样的话,我能成为抵抗兽人的大英雄,享受鲜花、欢呼和勋章,而你们那该死的计划,也能顺顺利利地实施下去,反正你们要破坏的,是寰宇集团的晶石矿场,和我们擎天集团无关,我为什么要吃饱了撑的,为竞争对手主持公道?
“可惜,你亲手断送了‘双赢’的可能性,扼杀了你我共同的生路。
“现在,我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们两个都完蛋了,你明不明白,我们都死定了!”
孟超声嘶力竭,一把揪住了申玉麟的衣领,把他从淤泥中拔出来几寸,用力摇晃和嘶吼,简直要把唾沫星子都变成烧红的钉子,狠狠按到申玉麟的脸上去。
他越激动,申玉麟就越冷静,眼珠也越转越快。
“好吧,看来是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几乎葬送了你我的宝贵生命。”
面对孟超的暴跳如雷,申玉麟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只是道,“你当然有理由尽情发泄怒火,但就算杀了我泄愤,也不解决任何问题。
“事实上,眼下的局面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只要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么生路就在眼前,只看你愿不愿意走。”
“什么意思?”
孟超的怒火忽然凝固。
眼里放出了溺水者看到救命稻草的光芒。
他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申玉麟。
又歪着脑袋琢磨了一会儿,像是在琢磨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是否在设计新的陷阱。
最终,求生欲还是战胜了警惕性,孟超道,“说说看,我要怎么做,才能活下去?”
“很简单,加入我们。”
申玉麟微笑起来,渐渐恢复了从容不迫的气度,“你担心自己必死无疑的理由,无非是你撞破了我们的秘密,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
“的确,过于旺盛的好奇心,往往是比神经毒剂更加致命的东西。
“但只要加入我们,大家是自己人,就没必要兵戎相见,你死我活了,是不是?”
孟超看着申玉麟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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