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听说银莲花的花语还有另一种解释,”照影悠悠地说,“希腊神话里,花神芙洛拉喜欢风神瑞比修斯,嫉妒风神和阿莲莫莲的爱情,于是把阿莲莫莲变成了银莲花。所以银莲花还有一种花语是,嫉妒。”
这一来一往之间全是火药味,我忍无可忍,说了今天以来最长的一句话:“你俩能演点节目里能播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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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照:不能谈恋爱就在节目里骂骂情敌好了
这天晚上,我们坐上了最近在网上很火的绿皮火车y752,从昆明到丽江,设有一人软包大床房,可以躺着看风景。一号车厢装修成了复古酒吧,有钢琴、有ktv、有吧台,天花板上是旋转的迪斯科灯球,地上摆着黑色真皮沙、铺着花地毯,别具90年代的特色。
我们要在这间特殊的车厢酒吧里拍摄今晚的节目。列车广播播报道:“今晚,在我们的一号车厢举办‘我有故事你有酒吗’活动,来这里分享故事的乘客,均可免费获得饮品一份。”我们三个人换上了乘务员的工服,当好酒吧的服务员。很快,陆陆续续有一些安置好行李的旅客聚集到了酒吧里。
我躲在吧台里做咖啡,让他俩去前面招呼客人。最先来的客人是一对来云南度蜜月的新婚夫妻,他们给我们分享了一个从校服到婚纱十二年恋爱长跑的故事。这中间分分合合好几次,分开最长的一次,是因为男生家里背上了巨额债务,他也因此放弃了研究生学业,并且和女生提了分手。再提起这件事,女生还是耿耿于怀:“当时什么都不告诉我,连个原因都没有,直接把我打个措手不及。”
李沐从我手里接过咖啡,送到他们那桌:“人们有的时候说谎,是因为怕在意的人被真相伤害。”
男生点头附和:“善意的谎言,我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债还清,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所以……”
女生打断他:“可是真相伤人,谎言就不伤人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隔着半个车厢,我总觉得坐在沙发上的李沐正在看我。
第二对客人是两个男生,比较特别的是,他们中有一位手里拿着导盲杖,长了张娃娃脸,又乖又可爱,高个子把他带到靠窗的位置,然后坐在了他旁边。
照影问他们想喝点什么。拿着导盲杖的那位说要咖啡,高个子说不行,喝了一会儿你睡不着觉了,拿导盲杖的那位扁了扁嘴说,好吧,那就牛奶好了。
他们是在帮助视障人群的手机软件上认识的,一位是求助人,一位是志愿者。恰好两个人在同一座城市,于是缘分从线上延伸到线下,他们在盲人电影院熟悉起来,一位是观众,一位是讲解员。
拿导盲杖的男生说起他们的故事滔滔不绝,却在最后一句卡壳了:“然后我们就在一……成了好朋友!”
听到“朋友”这个词,他的同伴低头笑了:“好了,快喝牛奶吧。”
“你笑什么?”娃娃脸男生转过头向着他,“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是是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高个子动作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有一位头发银白的奶奶坐到了他们对面,问道:“小伙子,长途旅行很辛苦吧。”
娃娃脸男生捧着牛奶杯摇了摇头:“不辛苦,我很厉害的,还会一个人坐飞机呢。”
奶奶也分享了自己的故事,她和爱人是在云南插队的时候认识的,一路走来很不容易,如今已经儿孙满堂。两人约好金婚那年要一起回云南看看,现在却只剩她一个人了。
奶奶热泪盈眶,动情地说道:“一开始,儿子女儿都不同意我来云南。后来同意了,又说得要他们陪着才行。最后还是被我拒绝了,我回来是要重温我们俩的故事,那时候的故事里还没有他们呢。”
照影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奶奶,我可以送一首歌给你吗?但我不是歌手,可能唱得不是很好。”
照影在点歌机上选好歌,这首歌叫《保留》。这时候,车厢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
唱到“看见 你在我眼前/不去猜想我们隔多远”“在有限的深夜消失之前触摸你的脸/我情愿这是幻觉 也不愿是种告别”“还是觉得相遇 太美好”这几句,他灼灼的视线穿过人群,落在我的身上。我们目光相接,一句句锥心的歌词像是某种乞求的低语,我几乎控制不住表情,摄影师显然也发现了,给我推了个特写,我有些慌张地别开了脸。
有照影带头,很多乘客都开始点歌演唱,还有人奏起钢琴曲,乘客们伴着乐声轻快地旋转、跳舞。车厢仿佛真的变成了90年代的迪斯科舞厅,人们在这里尽情分享自己的故事,又书写着新的故事,可能这就是云南的自由与浪漫吧。
结束拍摄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多了,大家各自回车厢睡觉。今天一整天的拍摄任务并不重,但“拍摄”这件事本身给我带来了莫大的精神压力,一下子从镜头底下逃脱出来,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原本是要好好睡一觉,但行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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