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犹豫的这几秒钟里,照影伸手过来拿走了我面前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
敬酒的那位顿时有些不满:“不给面子啊,怎么还代酒呢?你们这么搞就没意思了啊。”
照影抬眼看了他一秒,脸上没什么表情,一言不发,给自己又倒了三杯,眼睛都不眨一下,全喝了。
也许是他这个举动略带挑衅,接下来我很明显感觉到我俩被针对了。他们开始频繁地向我和照影敬酒。照影除了喝自己那杯,还要代我的一杯,再自罚三杯。一杯换五杯,这太欺负人了。
我试过按住他的手,意思是服个软就算了,但是照影不听,他斟酒、喝酒的动作都毫不犹豫,眼神倔得像一头气势汹汹的小狼。也不知道几轮酒过去,在我的再三请求下,这个敬酒环节总算结束了。
紧接着他们又说要玩一个游戏。规则是第一个人用嘴咬住一张完整的纸巾,第二个人用嘴撕一半再传给第三个人,以此类推,到后来纸巾就会越来越小,容易发生一些“意外”情况,最后传不下去的那个人就要认输罚酒。这是一种很刺激的酒桌游戏。
顺时针转过来,照影在我前面。他前面是一个女生,纸传到女孩那里的时候还剩大概四分之一。为了避免过多的接触,照影咬纸巾的时候只衔住了一个角,微微用力扯下来窄窄的一小条。
如果断在我这里,又会害照影喝酒,所以我一定要把纸传下来……这么想着,我转过头,看到照影就含着这一小截纸巾面对着我,他嘴里的纸巾只有一公分宽,露出的部分大概五公分长。
这也太难了,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纸巾是垂着的,要咬住另一端,我是不是应该先吹口气让它飘起来,或者先用舌头把它顶起来才行?
我在起哄声里冷静思考,得出了以上两种计划。深吸一口气,开始行动。为了更好地控制角度,我一只手撑在桌上,一只手放在照影座椅的靠背上,慢慢向他靠近。
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做这个“距离无限趋近于零”的动作了。
照影衔着纸巾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嘴唇颜色浅浅的、有点干燥,水分好像都被纸张带走了。我离得近了,能看到纸条被濡湿了一半,因为变重了而附着在了他的下嘴唇上。
因为喝过酒,照影的脸上浮着两朵红云,眼神也有些涣散,敛着一层亮晶晶的水光。这样的他很陌生,看起来毫无攻击性,需要被人保护。
我那种身为哥哥的责任感又上头了,不知道照影现在傻不拉几的样子能不能读懂我眼神里写的:我一定完成任务,这次不会让你罚酒了!
我的目的地是他的嘴唇,在降落的前一秒,照影却先撤开了。
“好了,我认输!”他把纸巾吐出来,在众人的起哄声里接过刚刚满上的酒杯。
喝完这杯以后,照影说要去“放一下水”,我很担心,想跟去看看他有没有喝多,但当时的情况实在不能再走开。——一直到这场饭局结束,照影都没回来。
我赔着笑脸把人都送到门口,又返回来找照影。
我敲了敲洗手间的门:“照影?”
里面传来一声模模糊糊的应答。
“我进来了?”我推开门进去。
水龙头还开着,照影站在盥洗台前,两只手撑在台面上,低低垂着头,发丝上在滴水。
“你……怎么样?”我走近了,仔细看他。
“没事。”水流声有点响,他低哑的声音被水声盖着,听起来更虚弱了。
我一边伸手把水龙头关闭,一边想到了刚刚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的计划:“其实万一我传成功了,最后一杯就可以不喝了。”
照影转过来看我,然后很可爱地歪了一下头:“可是我不想看你传给别人。”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不知道能怎么回应,于是问他:“还能走吗?”
照影撤开撑着桌面的手,勉强站住:“你能背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身高差在此刻好像变得更明显了。我仰头看了看他的发顶,清了清嗓子:“好像,不太能……”
照影就笑了,向我伸出一只手,意思是要我带着他走。
我过去牵住照影往外走,他走路有点飘,摇摇欲坠,我怕他摔倒,更用力地扣住他的手,同时也离他更近一点,让他能半靠在我身上。
我心里挺乱的,愧疚、担心或许还有心疼,各种情绪搅作一团。我想到了照影在车上给我盖羽绒服,想到了跨年他用手机给我放烟花,想到我们在他学校一起吃麻辣烫,想到降温他会在微信里发好多遍让我多穿点,想到他拍自己堆的雪人给我看,在雪人的脑袋上插朵小花说这是我,然后又想到了今天扫楼的时候他在后面护着我,想到风衣里的暖宝宝,想到今天晚上他一次一次为我挡酒……
“这段时间,总是你在照顾我。”我顿了顿,“我好像没当好这个哥哥。”
也不知道照影现在这个酒醉的状态能不能听懂,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清醒着,我肯定不好意思说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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