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胡龙龙的声音蹦了出来,“我知道了。太突然了,一个小姑娘。我那个……今天还有个重要的客人要陪。该怎么配合调查,该怎么善后,你就全权处理吧。我给财务总监打个招呼,让她全力配合你。”
“好的龙总。”宋一星顿了顿问道,“龙总,你和她熟吗?”
这家新媒体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也有三十几个人,而且流动性很大,所以胡龙龙说出“一个小姑娘”的时候,让宋一星有些惊讶。他不记得胡龙龙和林珑有什么交集。
“没有没有。”胡龙龙立刻否认道,“公司这么多人我能认识几个?我知道她也是因为听说她是你的得力干将。先不说了,我这边来人了。”
“龙总,还有个事情。”宋一星赶忙说道,“最近赖雄基有没有找过你?”
“没有。他找我干什么?”胡龙龙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能要说二十周年聚会的事情吧。”宋一星揉了揉额头。
“甭搭理他!”胡龙龙喊了起来,“就算办我也自己办,我也不叫他!”
挂断电话,宋一星松了口气。四年前的十五周年同学聚会时,他为了拉业务硬着头皮去参加。没想到赖雄基竟然叫来了岑雪的母亲。她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对他破口大骂,他落荒而逃,这件事也成了全班的笑柄。
他生了一场大病。恍惚中,同学聚会和十五年前的场景重叠在一起,还是一样的眼神,还是一样的表情,只是更加冷酷和残忍。所有人都串通好了,他们就是想看他出丑。好像羞辱了他,他们生活的不如意就通通不算什么了。
就在他觉得就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脑海中响起一个声音。
“我说了,我们在一起!再说你算哪根葱?轮得着你问吗?还有你们,能不能有点独立思考的能力,跟个傻子似的,人说一句什么都信!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凭着这句话,他驱走了心魔,从崩溃的边缘挺了过来。
他擦了擦眼角,最近是怎么了,难道年纪大了,变得多愁善感了?他决定不再去想这些,集中精力处理好眼前的事情。
作为媒体人,此刻他最该做的是把林珑遇害写成报道,让更多的人了解她和她做的事。作为同事和朋友,他最该做的是尽快发布林珑的报道。尽管到现在他也认为那篇报道的立场是偏颇的,可这又如何呢?
只要是人,就有自己的立场。
他摊开笔记本,思考了良久,终于写下了一行话:谁杀了林珑。
与中湖公园一路之隔的东湖公园虽然是个免费公园,但拥有附近最大的户外游乐场。所以即便是在工作日下午,仍然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来游玩,其中大多数是妈妈。
这也算是半个社交场合,所以年轻的妈妈们都很注意自己的仪态。她们精心装扮着自己和宝宝,散发着女性的魅力和母性的光辉。
她们都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丝毫没有意识到远处正有双眼睛在如饥似渴地盯着她们。
这帮贱人。他想着,你们算什么东西?你们也配过上这样的生活?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只会叽叽喳喳的土鸡,放在十年前,你们就算跪在我面前,我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
现在你们倒是背着名牌包,竟然每个人都拿着苹果手机,这都是你们丈夫卖肾给你们买的吗?
你们还在那里笑,一定在说怎么勾引男人吧。看你们欲求不满的样子,肯定是找了个糟老头。否则就凭你们的蠢样,哪个男人不长眼给你们买苹果?
那个靠着栅栏的女人,她穿得最不像样。那件藏青色的棉外套是在菜市场里买的吧,隔这么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一股霉味。她老公一定是个穷鬼,否则她为什么总是一脸低三下四的谄笑?
这样的女人肯定没有老公接,她肯定也不舍得打车回家,所以会带着女儿从中湖公园穿过去坐地铁。
这样一来,我就可以跟着她到家了。她老公一定不在家,因为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从来不看手机,这就说明她老公没空搭理她。
她老公就是个三班倒的苦工,所以她肯定有很多时间独自在家。
等她打开门看到我,她一定得吓疯了。哈哈哈,不过,等我弄爽了她,她又得感激涕零,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恩赐!她会跪在门口,求我别走。贱人,我要狠狠抽你,扒掉你这身脏皮。
“哎!你干嘛呢!”
远处传来了一声叫喊,他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工作服和反光背心的中年男人正朝他走来。
“这都多半天了!你怎么才刷这么点?”
他低下头,看到手里的油漆桶和刷了一半的栅栏。
“这刚干几天,你就给我磨洋工!”男人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
他最讨厌别人这样看自己,他想把这桶油漆泼到男人头上,然后再朝他的裤裆狠狠踢一脚。
“对不起。刚才有点熏迷糊了。”他谄媚地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递了上去。
男人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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