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他叫他。他没理,继续说,“我们明天就订票吧?去高地要坐好久好久的车,又冷,你要带多些衣服——”
“阮亭,你听我说。”李尧还是打断他,声音提上来一些,但音色依然像晨曦,暖洋柔和道,“你在格拉斯哥,没人会在意你的多管闲事,你很自由。”
原来在接他的话。
阮亭的心脏好像被暖气融化了,他捂住双眼:“我想见你。”
话筒那方没了动静。
“我很想见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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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亭觉得自己可能得了种病,类似于很快陷入一段爱恋的病。这种病似乎只能够在苏格兰内生存,以往都未曾患过。药物已经不起作用。他第一次被苏格兰的冷风吹进幻境里去了。
用一通电话把李尧呼过来,他自己也没想到。李尧又穿得很少,单单一条牛仔裤,上身随意套上薄风衣,看上去瘦瘦高高,由远及近,好像要被一股寒风吹走。
在此前,olly不放心他,要开车送他回去。他站起身展示自己完全能够双腿走路,并且走得相当平稳。酒劲早过了,何况又晕了一阵,现在已然像个正常人,最后将olly推出了酒店。
olly走后,他用仅剩的硬币在自动售货机买了瓶冰可乐,刚拿出时冻得他直哆嗦,要双手捧着拧开瓶盖,但太想喝了,飞速喝掉半瓶,嘴唇也冻成了殷红色,浑身却热得强烈。他随地蹲在角口,撑起下巴望雪。李尧就是这时来接他的。
他那时想的是电话里李尧的声音。李尧听他讲完后低声笑了,他问他笑什么。李尧轻轻缓缓道来:“我第一次听别人对我说一起穿苏格兰裙跳舞。”
阮亭的眼前忽然被蒙上了一层雾。他喃喃自语,骂了句脏话,说他放屁。李尧反而问他在哪。他不受控制地回答出口,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他搞不懂李尧的心思,猜不透李尧的想法,更别说想通李尧此刻的所作所为。他好像跟李尧做了个莫须有的约定,默契地等待屏幕熄灭后的时钟秒数走了好几圈。
李尧不是单独来接他的,走及他面前时是独自一人,但当他站起迎接后,才瞅见街那头停了辆皮卡,驾驶位却坐着另外一位年轻的中国男生。
他望一眼没多说话,李尧也未开口,他们就这样走到车旁,李尧帮他开车门间,他就转身往另一方向跑了。没过多久李尧就追上他,他带着微微的酒劲,手中抓着的冰可乐瓶身化了些许水滴,滴在他鞋尖上。这时李尧仍未开口讲话,倒是穿过他胳膊拿过那瓶可乐拧开喝了口,过后舒爽地呼口气,清嗓子说跑累了。阮亭发现那几滴水也同样滴在了李尧的马丁靴皮面上。他手脚无措地低着脑袋,听李尧把剩下的可乐都喝光了,然后单手提着空瓶子,问他跑去干吗,投胎啊。他忽然被说笑,肩膀耸动,李尧见他如此,伸腿轻轻踹他小腿肚,他一不稳就坐在了后头的雪堆里。
上一次被踹进雪堆也是这样,屁股感到雪融化后的冰凉,他忍不住笑得更大声。李尧低头看他数秒,将空瓶子扔他怀里,而后掏出烟抽,大约安静地抽了三口后,把抽一半的这支往下递给他。
阮亭先将嘴凑过去接,但姿势奇怪,又险些抽到筋,只好举手接过,间隙李尧感到好笑,踢踢他搭在地上的脚尖。他的脚随之晃一晃,才把烟叼嘴里抽,眼瞅着前方渐渐驶来一辆皮卡,远光灯照在李尧的后脑勺上,他的眼睛不受控制地微眯。他抽第二口时,皮卡驾驶位窗户摇下,李尧始终没回头。他抽第三口,吐烟雾,看看窗边露半张脸的中国男生,再看看已经掏出另一支开始抽的李尧,抬头道:“你跟他回去吧。”
李尧歪头,表情疑惑,但没问出声,仍是安静地抽烟。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嘴里叼着烟讲话也含含糊糊的:“他等你好久了,你不走吗?”
李尧这才回头看看,然后把还剩很长一截的烟掐掉,说:“不用管他。”
“他是谁啊,你包养的小鲜肉?”阮亭假装抽烟。
闻言李尧开始掏全身上下的口袋,全部掏出来给他看,说:“我真的很穷,你包养我啊。”
阮亭才笑出来,擦过他走过去拍拍驾驶位的铁门,打了声招呼。那人的头发被染成紫色,古龙水味浓烈,下唇瓣有块唇钉,鼻环也套在右侧鼻翼上。他看得愣住。那人说他叫路路,工作室的群众演员,阮亭还要再说什么,路路就探头对前方的李尧说,他还有一小时要去上班了。李尧点头。阮亭好奇问他这样晚上夜班啊。路路嘻嘻笑着说是啊,意味深长地瞟了眼他的裤裆,说服务班。阮亭知道是哪种班了。
李尧要路路送他先回家,他没让,偏要跟着李尧,这会儿又像个粘人精了,路路直笑他跟方才跑掉的他判若两人。
路路在车上跟坐副驾的李尧搭话,李尧总是很认真地答一些工作上的问题。阮亭就趴在椅背上听他们交谈。过后他们安静下来,他问路路,李尧去不去上夜班。路路大笑说,李尧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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