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重新回到棋盘,景黎思索片刻,一子故意落错,他佯装懊恼耍赖,逗得老人再次大笑出声。
“又赢了?”苏蔓之插好花走进来,笑吟吟问道。
“赢了。”纪爷爷有点骄傲。
“过够瘾没?该休息了,”苏蔓之招呼景黎,“好孩子,来吃些东西,你喜欢什么蛋糕,巧克力千层还是慕斯?”
坐得太久,景黎起身活动了手脚,回答说:“慕斯。”
苏蔓之吩咐王叔去拿。
享用完下午茶,他们从小客厅换到大客厅。
苏蔓之把电视打开,调到电影频道,现在正在放映纪昀章参演的电影《边境》,纪爷爷看得认真,又招呼景黎一起看。
“你看过这部电影没?”纪爷爷问。
“看了。”景黎瞥了眼坐在另外一边沙发的纪昀章,小声告诉纪爷爷,“我是纪老师的影迷,喜欢他好多年了。”
他又说:“这是个秘密,您要帮我保密呀。”
纪爷爷一听,立刻更高兴了,他有两个孙子,最疼的就是纪昀章,知道景黎是纪昀章的粉丝,觉得自己孙子不要太棒。
他一本正经地伸手,跟景黎拉勾,保证自己绝对不说。
—
一直待到晚上九点,两位老人准备睡了,景黎和纪昀章才离开。
临走前,苏蔓之给景黎回了一份礼,是一幅水墨山水画,价值千万,景黎上车后,就将画还给了纪昀章。
太贵重了,他不能收。
纪昀章没有勉强,他让景黎在车上等自己一会儿,又下了车。
他再回来,抱着一束花。
将花束送给景黎,他望进景黎如同盛满星辰的眼睛,声音仿佛仲夏夜的微风,轻盈柔和,“这份谢礼,你愿意收吗?”
景黎自然是愿意收下的。
他抱着花束,低头看里面的还缀着水珠的花,他对花了解不多,只能认出最大众的几样,纪昀章送他的花束,除了常见的向日葵和百合,还有两种,他不认识。
“这是什么花?”他转头询问,眼睛亮亮的。
“绣球花和风铃草。”
景黎嗯了声,又低头看花。他很喜欢这份回礼。
“这些都是你奶奶种的吗?”
傍晚时候,纪昀章带他逛了逛,别墅后面有一个花房,里面的温度是可调节的,因此即便是冬天,鲜花也能盛开。
“我母亲和奶奶一起种的。”纪昀章告诉他。
景黎点点头,他记得纪昀章的母亲是一名植物学家,是一位很厉害的女士。
车里没人再说话,景黎抱着花束,侧头望向窗外。
外面的白桦树林向后倒退,景黎上午起的早,一个下午又一直在逗纪爷爷开心,把老人哄得面光红润,都年轻了几岁。
这会儿骤然安静下来,疲倦就找上了门。
或许是纪昀章的车技太好,也或许是这辆车是辆豪车,坐在车里感受不到一点颠簸,景黎一手抱着花,另一手撑着头,没多久就睡着了。
注意到景黎睡着,纪昀章靠边停了车。
他用这个姿势睡着,会不舒服。纪昀章拿走他放在腿上的花束,放到后座,又从后座拿来一个抱枕,动作轻柔地帮他换姿势,让他靠在抱枕上。
中途景黎迷迷糊糊醒来过一次,看见纪昀章,本能地对他笑笑,而后脸颊蹭了蹭抱枕,又睡了过去。
丝毫不设防、十分放心的模样。
纪昀章凝视景黎的睡颜,手指帮他拂开扫到额前的发丝,很轻地笑了一声。
有点太乖了。
—
后面一个星期,景黎都没再见到纪昀章,直到元旦假期过后,他接到安嘉明的电话,让他到凯瑞办理一下手续。
——他的解约终于谈好了。
安嘉明谈的并不轻松,多费了不少时间。
凯瑞娱乐也不是真的不识货,这半年对景黎的边缘和冷待,主要是想磨一磨他的性格,让他学会顺从和服从。
在这个圈子里,过于尖锐和有个性的人经济公司其实不是那么喜欢,资本更在意名利,它们喜欢乖巧听话好掌控的艺人,有点黑历史也无所谓,而像景黎这样看似软绵绵,实际浑身都是刺,一言不合敢拼命的,并不讨喜。
当然,如果景黎有背景,或者他已经功成名就,那么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手续办得很快,从艺人总监的办公室出来,景黎浑身舒畅,他看见探头探脑的乐晓逍,开心地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乐晓逍眼睛一亮,飞快跑到他面前,“没为难你吧?”
“没有。”
景黎看他:“你什么时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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