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边,耳边就传来了隐约的鹧鸪叫声。
鹧鸪是以前在海上时,海客们用来召唤同伴的声音。
密林深夜,江南的鸟在不停叫唤。
阿南回头听着,心想,在玉门关的阵法地道中,她已为公子最后豁命解决了一切,她已不欠他什么了,今后,做陌路人挺好。
只是这鹧鸪一直在林中叫着,不紧不慢,断断续续,持续了太久。
看着不远处跳跃的火光,阿南迟疑许久,终于向着鹧鸪发声之处寻了过去。
密林深深,循着弯弯曲曲的小径,阿南看到了呼唤她的庄叔。
“庄叔,你们也来了?”阿南说着,看向他的左右,有些诧异,“司鹫呢?”
毕竟,司鹫与她感情最好,只要知道是来见她的,他肯定嚷着叫着要跟来。
庄叔略一迟疑,回头看向后方阴影处。
方碧眠站在森森树影之中,正一脸怨愤地看着她:“南姑娘,你还有脸问司鹫?”
阿南挑挑眉,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别假惺惺了!魏先生两天两夜没合眼,总算把司鹫从阎王手中抢回来。他伤得如此重,你敢说你完全不知情?”
阿南大吃一惊,问:“什么?司鹫怎么了?”
“你说呢?岂止是受伤,他……他……”方碧眠喉口哽咽,气息噎住,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来了。
阿南一看庄叔黯然的神情便知道,方碧眠未曾说谎。
“庄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姑娘,既然你叫我一声叔,那我今日便托大说你一句。司鹫当年与你感情最好,你们多次出生入死,就算如今你投靠了朝廷,咱们成了对手,可也不该对当年的伙伴下如此狠手啊!”
阿南立即道:“绝不可能!我与司鹫情同手足,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你不下手,可与你一起的人却未必能放过他!”
“我们最近忙于赶路,所有人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谁能下手去害司鹫?”
见她神情焦急,不似作伪,庄叔叹了一口气,看向方碧眠。
方碧眠强行压下眼中的泪,说道:“此事公子与司霖亲眼所见,而且……而且司鹫的伤势,你一看便知,究竟是谁对他下手!”
阿南干脆道:“好,那我就去瞧瞧!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把戕害兄弟的罪名推到我的头上!”
西南大山地气湿热,海客们临时落脚于寨子不远处空置的房屋,木柱撑着地板离地足有三四尺,是这边俗谓的吊脚楼。
阿南顺着陡峭楼梯一上去,立马便看见了躺在楼板上的司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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