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一个姐妹……就是荷裳,你还记得吗?”
“记得啊,我还记得她相好是打钹的,一副鬼灵精模样,特别爱说笑,荷裳老是被逗得咯咯直笑……哎你说荷裳整天这么笑,以后是不是皱纹也会多一些?”
“不会。”绮霞夹一筷子菜吃着,说,“荷裳有次赴局时,不小心摔了个挺贵重的玉瓶,实在还不起怎么办呢?她只能去那家做了婢妾,以身还债,和打钹的饶二再也没有缘分了。”
“以身还债……”阿南捏着茶杯愣了片刻,然后忍不住轻掐了她一把,“你想哪儿去了?我和我家公子两情相悦、两心相许,跟欠不欠债的没有半点关系!”
“没有没有,我只是一瞬间脑中就闪过了荷裳,不知怎么搞的……”绮霞见她要生气,赶紧赔不是,“再说了,你怎么可能会是欠债呢?你是知恩图报、以身相许!”
“才不是!”阿南举杯坚决道,“等以后有机会我带你见见我家公子,你才明白什么叫神仙中人,我们有多情深义重!”
第72章 水殿风来(4)
一只鸭子还没吃完,旁边忽传来脚步声。两个公人走了进来,扫了屋内一眼:“谁是教坊司乐伎绮霞?”
“我是。”绮霞一看又是官府差役,无奈地站起身,“两位官爷,这黑天下雨的不会又要叫我去问话吧?早上不是问过了么……”
话音未落,官差一条锁链就挂在了她的脖颈上:“你的事儿犯了,衙门批了文书,即刻收押!”
绮霞吓得浑身一颤,手中筷子顿时掉落在地。
阿南忙按住锁链,打探问:“两位差爷,绮霞犯的什么事?”
官差不耐烦道:“登州知府的命案!”
“苗知府的命案,之前官府早已彻查过,已确定绮霞与此事无关了!”
铁链勒得脖子生疼,绮霞不得不抬手抓着点,勉强透气:“是啊,我当时真的不在,你们问过好几次了……”
“我们奉命行事,你有什么话,堂上审讯时会问清的!”官差说着,扯起绮霞就走,“走!”
眼见官差如狼似虎,绮霞只能拔下头上金钗,匆匆塞到阿南手中:“阿南,你先帮我保管着,要是我……你把它卖了,好歹替我料理一下身后事。”
“别胡说,你没事的!”阿南收好钥匙和金钗,眼看着绮霞在雨中被官差拉走。
抬头望着外间的雨,她站在店门口思忖许久,是否该去找阿言询问此事。
可这都入夜了,她要去何处找他呢?总不可能闯入东宫去找人吧?
正思索着,却听雨中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两匹高大墨骊拉着一辆金漆玉饰的马车在她面前停下。
车帘被打起些许,街边被风雨晕染的灯光照出朱聿恒的面容,让他一贯沉郁的面容,显出难得的温柔。
“怎么不带伞?”他隔窗问檐下的她。
“因为你会来接我的。”正愁去哪儿找他的阿南朝他一笑,一个箭步跃上了马车。
车内十分宽敞,她在他对面坐下,掸着身上的雨珠,问:“怎么回事,为什么绮霞又被抓走了?”
“是么?”朱聿恒显然不知此事,道,“我找人帮你询问一下。”
阿南挑挑眉:“咦,那你来找我是?”
“这是你之前想看的工图。”朱聿恒从身旁取出一本册子给她,“行宫重地,按律不得私自窥探工图,但……你若在我身边稍微看一下,不算违规。”
“真的?我就知道阿言最好了!”阿南欢喜地接过来,不管马车在雨夜颠簸,立即翻看里面的内容。
扉页之上,赫然便是“上辽行省平章关夺”的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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