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看着她:“为何要支开我?”
“都说了有点危险,我没时间分心照顾你。”阿南随意道,“之前我替公子处理事情也是这样的,说一声就行,反正我办妥了就会回来的。”
见她一脸轻松无谓的样子,朱聿恒忍不住开口问:“他就一直任由你替他冒风险,不曾与你同行?”
阿南略一挑眉,反问:“既然知道有危险了,为何还要两人同行?”
“至少我,”朱聿恒盯着她,缓缓说道,“不会让一个女子孤身替我冒险,自己在后方坐收其利。”
“好呀。”阿南听出他话中有刺,似在抨击她的公子,却不怒反笑,斜了他一眼,一抬下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替我干点脏活吧。”
说着,她带着他拐进巷子,到了酒楼后方。
这酒楼生意如此之好,后院中料理食材的足有十数人。洗菜叶的,剥菱米的,杀鸡宰鸭的,各个忙得不可开交。
门口蹲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就着一桶沸水烫鸡毛,一股腥臊之气弥漫。
朱聿恒远远闻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屏住呼吸。
见他这模样,阿南低笑一声,指着那个正在拔鸡毛的少年,附在他耳边低声道:“看到没?去那个拔鸡毛的小孩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让他带我们去他家。”
朱聿恒没料到她要做的事情是这个,莫名其妙之下反问:“你待会儿偷偷跟踪他回家不行么?”
“可以倒也可以,但他家的六极雷太可怕,让他带咱们进门,总要省事些。”
六极雷。朱聿恒顿时错愕,看着那个少年问:“他就是……楚元知的儿子?”
“对呀,楚北淮。”阿南笑嘻嘻地一拍他的后背,“去吧,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欺负他,只要能让他乖乖带咱们进家门就行!”
朱聿恒抿唇看着那孩子,许久,才道:“我……不会欺负小孩。”
“嗤,刚刚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替我分担吗?现在连这都不行?”阿南嘲笑着白他一眼,将他腰间的玉佩扯下系在自己身上,“算了,还是让你的玉佩替我分担吧。”
“哗啦”一声响,巷子内白雾腾起,所有正在忙碌的人都下意识地看向门边。
烫鸡毛的热水泼了满地,臭气弥漫之中,正在拔毛的少年坐倒在污水之内,惊惶地抬头看向面前绊倒了自己木桶的阿南。
假装无意踢倒这么一大桶水,阿南也是失去了平衡,她撑在巷道的墙壁之上,手不动声色地一勾,腰间的玉佩就重重撞在墙上,顿时碎了一地。
少年吓得一跳,脸上赔着惶恐的笑,连声对阿南道:“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您没烫到吧?我……我给您擦擦……”
他抬手抓住阿南的衣服下摆,用力帮她绞水。
可惜阿南心如铁石,她指着地上的碎玉,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赔钱。”
听到这两字,周围的人面面相觑,赶紧就放下手中的事,围拢上来。
那个羊脂玉佩已经碎落在污水之中,无法收拾,却依然可以看出莹润流转的光华,显见价值不菲。
有人脱口而出:“小北,你糟了!”
少年顿时浑身一颤,身子更矮了三分:“对不住,对不住啊姑娘,您、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要不……要不您把衣服鞋子脱下来,我带回去浆洗烘干,明日必定干干净净地送还您!”
阿南是来寻麻烦的,闻言淡淡一哂,问:“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姑娘家,光着身子回去?”
少年顿时涨红了脸,嗫嚅了半天说不出话。
周围一个年长些的帮工出来打圆场,说道:“姑娘,你看这孩子哪像赔得起这么贵东西的?他家中实在困难,他爹是个废人,娘又没法出门,全家要靠这么小的孩子在这儿帮杂,着实可怜,你就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旁边几人也纷纷附和,要她大发慈悲。
可惜阿南心硬如铁,轻笑一声:“你们谁愿意替他赔吗?没有的话,就给我闭嘴。”
一看她这女煞星的模样,众人纷纷散开,只剩下少年呆呆地站在原地,面色惨白。
半炷香的时间后,阿南和朱聿恒站在了楚家那个破旧的院落之前。
阿南煞有介事地打量着那砖墙斑驳的院子,问:“是你家吗?你不会是为了搪塞我们,随便指了一个房子吧?”
楚北淮心惊胆战,抹着眼泪:“天色已晚,我爹娘都身体不好,姑娘您认个门可以吗?我以后会努力赚钱赔你的,不会逃的……”
“少废话,你不带我进去,怎么证明是你家?我以后过来要债,找不到你人怎么办?”阿南嚣张道,“放心吧,我就说是你朋友,进去看一眼就走,不会说你欠钱的事情。”
这个老实孩子,被阿南一番连哄带吓,含泪抬手拍门,叫道:“爹,爹你睡下了吗?”
院子里面传来一阵女人压抑的咳嗽声,随即院中响起脚步声,片刻后,抖抖索索拉门闩的声音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门内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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