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知道主家是什么身份。”
朱聿恒接过送上的签押文页看着,一面问诸葛嘉:“他交代什么了?”
“他只说自己是寻常海客,不明白自己为何被捉拿。提督大人可是要亲自审问?”
“不必,还是你来吧。”朱聿恒略一沉吟,说道,“你也不用着急,找个由头细细审讯他,将他过去的一切都磨出来。最重要的,是将他羁押在这里,越久越好。”
“是,审足三年两载都没问题。”身为下属,诸葛嘉又最喜欢做恶人,自然包揽下来。
朱聿恒点点头,看向签押文页的画押处。
那里写着的,是清拔飘逸的“竺星河”三字。
原来他叫竺星河。
南方之南,星之璨璨。
她是南方,而他是南天璀璨的星河。
朱聿恒盯着“竺星河”看了须臾,缓缓道:“既然对方敢去官府要人,想必是要讨一个理由。那么此次审讯,便着重问一问,他与四月初宫中那一场大火,是否有关吧。”
诸葛嘉心下诧异,一个海客与三大殿的大火,能有什么关联,但皇太孙既然这样说了,他便也恭谨应了。
“诸葛提督,这位是谁?”码头边一个身材魁伟的男人,见诸葛嘉带着朱聿恒看过来,便出声询问。
这男人身材高大,肌肉贲张,几步跨过来,站在面前跟铁塔似的。
“这是我们提督大人。”诸葛嘉语焉不详地介绍道,又指着那大个子,“这是拙巧阁主的左膀右臂,副使毕阳辉。”
拙巧阁。
朱聿恒知道他们与官府多有合作,甚至阿南还与他们一起研制过那柄会炸膛的小火铳,便略一点头:“劳烦。”
毕阳辉笑道:“应该的。毕竟我也想会会阿南的公子,看看是什么三头六臂。”
卓晏最多话,问他:“毕先生也在阿南姑娘那边吃过亏吗?”
毕阳辉的脸色别扭起来:“胡说!我怎么会在那娘们手上吃亏?
卓晏忍不住笑了,凑到诸葛嘉耳边问:“嘉嘉,看他这样子,是被狠揍过几顿吧?”
诸葛嘉面无表情地飞他一个眼刀,示意他闭嘴。
毕竟在场所有人,除了卓晏之外,谁没被阿南揍过呢?
朱聿恒问:“既然对方已知道此处,前来试探,你们是否能守住?”
“如今这水上水下,都是重重机关,请提督大人放心。”诸葛嘉道,“他们要是敢来,正好围点打援,来一个,抓一个。”
朱聿恒望着面前蒙着晨雾、平静得完全看不出有什么机关设置的放生池,问:“要是,阿南来了呢?”
诸葛嘉眸光微敛,那过分柔媚的五官,染上一层狠戾:“属下定让她有来无回。”
卓晏嘴角一抽,小心翼翼地观察朱聿恒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才略微放下心来。
“说得好!我们这天罗地网,她一个娘们能干什么?”毕阳辉拍手附和道,“而且,我们阁主已经接到讯息,定能尽快赶到。傅阁主能废了她手脚一次,还不能废第二次?”
西湖的波光,在朱聿恒睫毛上轻微一颤。
原来她手脚的伤,竟是这样来的。
回想阿南每时每刻都懒洋洋瘫在椅子上的模样,他对这第一次听到的“傅阁主”,心头无由掠过一丝不快。
但最终,他只是垂下双眼,任由晨风将面前波光吹得紊乱。
九曲桥已经到了尽头,桥头便是天风阁。
卓晏与竺星河在灵隐打过照面,便机灵地停下了脚步,不再跟去。
朱聿恒看完了卷宗,将它还给诸葛嘉,问:“这个竺星河,既能统御阿南,想必有独到之处?”
诸葛嘉这两日显然也正在研究这个,答道:“听说他在海上势力煊赫,还扫荡了婆罗洲附近所有海贼匪盗,但回归我朝后,似乎处世十分低调,有事也都是手下人出手——比如阿南,就是他手上最锋利的一把刀。”
“然则,他这次在灵隐祈福,身边的侍从是临时在杭州聘请的?”
诸葛嘉也觉得奇怪,正在沉吟,毕阳辉插嘴道:“谁知道这老狐狸在想什么,他一贯诡计多端,其中肯定有诈。”
朱聿恒将抓捕公子当日情形略想了想,又问:“竺星河也会机关阵法?”
“不算吧,是那娘们擅长设阵,这男的擅长破阵,什么时候他们打一架才好看呢。”
毕阳辉这个粗人,在殿下面前一口一个娘们,让诸葛嘉不由得皱眉,正要开口阻止,却听朱聿恒问:“我听说竺星河有一套‘五行决’?”
“对,就是他的那一套什么算法,能将天下万物以五五解析,据说无往不胜。”
“若拿五行决来分析山川地势,是否可行?”
毕阳辉道:“应该吧,不然他怎么打下那么大一片海域?”
见他也是一知半解,朱聿恒便也不再问。
九曲桥边,荷叶挨挨挤挤,柳风暗送清凉。临水栏杆边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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