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奴仆,而她还有一个称之为公子的男人。
所以他现在,是人下人?
朱聿恒缩回了自己的手,屈伸了几下自己的手指,声音冷硬:“差不多,可以了。”
“可以了就用早膳吧?我要喝红枣小米粥……唔,估计你不会,那就替我去长松楼买吧,顺便带几个油炸烩……”
话音未落,朱聿恒瞥了她一眼,又抬起手,拍了两下掌。
卓晏穿着当下最时兴的金竹叶纹越罗窄身碧衫,提着个食盒,笑嘻嘻地出现在院门口:“提督大人,阿南姑娘,早啊。”
将食盒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卓晏行云流水般端出里面一碟碟的肉饼、花卷、馒头、油炸烩、豌豆糕,又从最下层捧出小米粥、红豆汤、桂花藕粉、银耳羹,一边说,“我把杭州最有名的几家面点厨子都拉过来了,全都刚出锅的。”
阿南毫不犹豫就坐在了桌子前:“阿言,帮我盛碗银耳羹。”
“阿……阿琰?”听到她这样叫皇太孙殿下,卓晏顿时就呆住了。他看看阿南,又一回头看见朱聿恒正黑着脸去盛羹,赶紧凑上去帮他弄。
两个养尊处优的男人手忙脚乱,差点打翻了食盒。
阿南捏着个豌豆糕吃着,笑眯眯地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个花街柳巷风流无限的卓晏,全身上下写满“荣华富贵”四个字又怎么样,还不是得一大早赶来拍马屁,给他的顶头上司宋言纪兼上司的主人——她——送早点。
同理,宋言纪这位神机营内臣提督,年纪轻轻就位高权重又怎么样,还不是签下了卖身契,乖乖当起了她的奴仆。
一想到这里,阿南觉得自己简直叱咤风云,无敌霸气。
等到屋内静下来,阿南喝了两口粥,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早晨,似乎有点太寂静了。
“不对啊,这个时候,前院的孩子早该出来闹腾了啊,后院的阿婆也该开始呼鸡喝狗了……”阿南抬眼看向朱聿恒,“你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朱聿恒没有起身,只平淡道:“清走了。”
阿南皱眉:“清走了?什么意思?”
卓晏指指桌上的餐点:“不然我怎么能把那些厨子拉到对门,随时送来呢?”
阿南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站起身蹬蹬蹬走到门口,左右一打望。
周围一片安静,薄薄的晨雾笼罩在粉墙黛瓦的巷子内,别说左右街坊了,连路上行人都了无踪迹。
她气极,回头对着朱聿恒冷笑:“看不出来,官儿不大,架子不小呀,敢情你待哪儿过夜,哪儿就要清这么大的场子?你又没胡子,搞什么御驾出巡?”
卓晏清楚地看到,皇太孙殿下额角的青筋,跳了起来。
他赶紧赔笑打圆场:“阿南姑娘,你这可就错怪我们提督大人了,这可是圣上金口玉言吩咐的。毕竟圣上对提督大人极为珍视,兄弟们为了身家性命,不得不谨慎着点……”
阿南心下一转,就知道是因为昨晚娄万侵入屋内的事情,让他们干脆把所有人都连夜赶走了。
她气呼呼地瞪着朱聿恒:“把他们叫回来!”
“朝廷法度,谁能擅改?你关心你的邻居,我也得顾惜我的下属,若不按照制度来,若有万一,一干人都逃不脱干系。”朱聿恒将手中碗搁下,又取过茶漱了口,见她有按捺不住的迹象,才开口道,“但你可以换个地方居住,这样左右街坊也可安生,如何?”
阿南斜睨了他一眼:“换就换,但地方要我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朱聿恒一抬手,示意她自便。
阿南转念一想,又犯了难:“对了,你们神机营还在追捕我!”
“已下令撤销了。”
“那你记得把我的蜻蜓早点还给我,我上次丢在困楼里了。”
朱聿恒顿了顿,睁眼说瞎话:“我让人找找。”
“不许丢了啊,那东西对我很重要的。”阿南说着,郁闷地鼓起腮帮子,掰着手指头开始盘算,“去哪儿能找到一个又清净又不与世隔绝,又不需要你那些护卫清场,又能随时出门逛逛,靠近街衢市集的呢……”
朱聿恒好整以暇,只静静喝茶,任由她盘算。
一旁卓晏见她想了半天没头绪,便在旁边出声道:“要不……我给你们提供个住处?”
“咦?你有这样的好地方吗?”
“有啊,太有了!那绝对是个符合阿南姑娘你所有要求,十全十美的好地方!”
好地方就在西湖以北,宝石山上。
夏日朝阳照在山上,宝石流霞,光彩夺目。头顶的参天古木之中,时而传来鸟鸣一二声,更显幽静。
阿南回头望去,后方安安静静,并不见人,也不知道跟随朱聿恒的那些人,如何能隐藏得这么好。
卓晏一边带着他们往葛岭走,一边介绍:“我娘姓葛,自东晋以来,族人们世代在此处聚居。因此我爹帮她在这边寻了块地,建了宅院时常来住住,让她不必再怀念故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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