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肩头。
谢翊打量着沈如海,没有问他为什么来,只淡淡道:“先进来罢。”
沈如海被请到会客厅坐下,谢翊将孩子交给奶娘,去后院找沈葭。
沈葭正为怀钰的事烦心,没工夫招待客人,谢翊劝了几句,她才不情不愿地随他来到正厅。
沈如海坐在椅子上,已脱了身上大氅,穿着一身夹棉道袍,兴许是过了天命之年,人的名利之心也淡泊了许多,他最近迷上了修道,经常去白云观找道士谈玄论道,在家打坐清修,因为在苦练辟谷,人饿得两颊清癯,道袍空空荡荡,竟有几分弱不胜衣之感。
沈葭恹恹地叫了声“父亲”,就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问他来有何贵干。
沈如海大抵也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很快说出自己的来意:“我来是想告诉你们,你们弄错了事情的方向。”
沈葭捧着杯雾气袅袅的热茶,因为这些时日睡眠太差,脸色显得不好看,没精打采地耷拉着眼:“什么?”
沈如海道:“太子入狱,群臣求情也不可恕,是因为此事症结不在圣上,而在太子。圣上亲自抚养太子长大,从小在他身上倾注百倍心血,比亲生的九皇子还看重,虽名为叔侄,实乃父子。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舐犊之情,自古皆然,一旦太子不按他的命令行事,圣上的失望与伤心也是百倍的,父子没有隔夜仇,但天底下岂有向儿子低头的父亲?圣上只是缺个台阶下罢了。”
谢翊听懂了他的意思,沉吟道:“所以,还是要找怀钰,只要他肯低头认错,一切都有转机?”
沈如海点点头:“是这个理。”
“可是我根本见不到他!”
沈葭不是没有去过北镇抚司,可每一次都会被拦住,怀钰被关在诏狱的单人牢房里,任何人不允许探视。
“事在人为,”沈如海提点她,“别忘了,圣上虽然是皇帝,但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既然是人,就摆脱不了亲情的羁绊。”
沈葭一怔,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目光落在门外玩耍的怀念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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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雪下得更大,天地都是一色的纯白,紫禁城笼罩在茫茫大雪里,万物无声,瑞雪映红墙,说不出的安静。
巍峨森严的午门城墙前,沈葭抱着孩子跪在雪地里,任凭周围的人怎么苦劝,也不肯起身。
一片片雪花如飞絮一般,落在她的发顶、眼睫上,她一动不动,脸色冻得青白,仿若一个冰雪堆砌而成的人。
高顺臂挽拂尘,一溜小跑回到乾清宫,甫一进去,就被殿内的暖意扑个正着,被冻僵的身子顿时受用不少。
“怎么样?回去了吗?”
炕上的延和帝迫不及待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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