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团的特级档案,里面有记录,他妻女双亡。”
又想了想,拍胸脯:“我在边疆干了几十年公安,见冒充烈士军属的多了,但还没见过谁敢冒充特级档案人员军属的,而且人家妻女早没了!”
林白青可算明白他为啥说自己是骗子了。
这年头信息各地区信息不统一,而且九十年代盛行一项行业叫办假证,结婚证毕业证,军官证烈士证都可以伪造,在东海市伪造一张边疆的,一般人还真查不出来。
不过薛昶这句话里透着古怪。
林白青说:“你怎么知道楚青图是特级档案的,还有,你不是公安嘛,你有什么权限查兵团的特级档案的。”
另俩军人看她抱的孩子可爱,此时远远儿在逗孩子,林白青声音又大,他俩听着了,遂走了过来,一个说:“这位女同志,老薛可是我们兵团公安局的副警监。”
因为俩人抬了一个东西,同走同停,另一个则说:“老薛同志,最近没听说有特级档案被解禁呀,哪个部门又有特级档案解禁了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薛昶忙瞪眼,说:“瞎说什么呢你俩,去,到一边等着我。”
这俩军人对视一眼,叹气说:“这取地毯的人怎么还不来呢?”
林白青听了他们这番对话,心里顿时跳的扑通扑通。
先说这薛昶,一身土里土气,又大大咧咧的,她以为他是个普通的老公安民警,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修个副警监,要以职位来论,他是个副厅级。
再就是,她爸楚青图是见义勇为的烈士,其档案早在楚春亭去边疆时,兵团就交给楚春亭了,前年沈庆仪回来时也见过,只是一封普通的档案。
而且目前说的,所谓解禁的特级档案,是随着1991年苏联解体,而解禁的,特殊军种人员的秘密档案,因为备战结束了嘛,要把他们往普通岗位上转。
可楚青图,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人,档案为什么会在特级档案里面?
她心里止不住的起疑。
但她面上什么都没露,而是对俩军人说:“你俩是给军医院的顾培同志带的地毯吧,我就是来接地毯的人。”
薛昶先是一愣,继而才说:“合着我们千里迢迢,是给你这小大夫抬的地毯?”
又对俩军人说:“这小大夫就是治好我痛风的神医,甭看她年轻,是个神医,咱们的地毯呀,就是给她抬的。”
俩军人对视一眼,更加闹不明白了:“老薛同志,你唱的这到底是哪出呀!”
其实林白青也是到现在才明白过来,顾培在那边委托了战友之后,兜兜转转的,那边的战友把毛毯给了顺路来执行任务的薛昶,所以她今天才会碰上他。
这一闹,薛昶自己也觉得巧,笑着说:“走吧,我们先把地毯给你抬回去。”
这也算是难得的缘份了,林白青说:“有车的,放车上就好。”
这地毯是按照老宅西屋的地面量的,共四米宽,六米长,又是纯羊毛织成的,足足有四十公斤的重量,打了对折之后还得两个人抬着,俩军人看看毛毯的长度,说:“没车能装得下它吧,我们走路给你抬回去。”
为了拉毛毯,林白青专门从工地上调了大卡车的,就在路边停着。
她说:“我家离这儿十几公里呢,我有车,咱们坐车吧。”
带着几人过去,俩军人在装车,她抽空问薛昶:“这回也是来执行任务的?”
薛昶面色忽而阴霾:“对。”
林白青又问:“来抓犯人的吧,什么犯人?”
薛昶定定望着玉团子似的小楚楚,先说:“这皮肤,这大眼睛,这要是我孙女该多好?”
本来他想摸摸孩子的小手,可一看自己的脏熊爪子,再看看人家嫩乎乎的,白糯米团子似的手,又忍住了,叹气说:“你就不考虑一下认我当个便宜爹吗。我吧,无儿无女,要真牺牲了,你可就是正儿八经的烈士子女了。”
他这还是在误会,觉得林白青是在撒谎。
而之所以会有这种信息错位,全在于,楚青图会有两封档案。
一封是楚春亭拿到的普档,上面没有标注他的妻子和孩子,只是一个见义勇为的烈士。
而另一封上面呢,竟然标注了妻子和女儿,而且注明妻女已死,也就是说那封档案是在沈庆仪逃港,且死了之后才建的。
那么,他在那份档案上的身份到底是什么,还会是烈士吗?
当然,既然是特级档案,要就这么直白的问,薛昶肯定不会如实相告。
而因为他一个劲儿说牺牲,说要让她当烈士子女,林白青有点好奇他此来的任务,等上了车,就问:“薛公安,你们这趟来执行的什么任务,不危险吧?”
说起任务,跟林白青同坐后排的俩军人皆苦笑了一下。
而薛昶呢,语气突然又变的特别硬:“任务是大人的事,你这小孩子少打听!”
司机笑着插了句:“她可不是小孩子,她是灵丹堂的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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