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像二人共谋了什么大事。
褚朝朝进了书房,习惯性往谢璟书案旁一蹲,漆黑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只是也不说话,谢璟认真的写着书信,一时间也没顾上她。
褚朝朝本是双肘撑在他的书案上,直起身子去看他杯盏中可还有茶水,起身给他添了茶,还用食指给他往跟前推了推。
谢璟抬眸看她一眼,道:“谢谢。”
“不客气。”
褚朝朝默了一会,见他一旁的小几上摆放着的书卷有些乱,极有眼力见的从谢璟身旁绕过去,蹲跪在那里给他整理。
待谢璟落了笔向她看去时,褚朝朝蹲跪着倾身的姿势背对着他,因着手上在忙碌着,身子绵软的在那来回摆动,刚换了的一身方便偷偷溜出去的衣服有些紧身,将小姑娘已经长成了的娇媚凸显的淋漓尽致。
谢璟轻咳了声,语气压制着:“过来。”
“嗯?”褚朝朝对于适才背后有人在看她浑然不觉,闻言回过身来看他,明亮的眼眸不解的问他:“怎么了?”
谢璟示意她坐在他身旁,这小姑娘平日里是个宁愿不吃鱼也不挑鱼刺的人,就是懒,前几日虽在他身边鞍前马后,却与今日不同,他问她:“有什么事要求本王?”
褚朝朝:……
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她往谢璟跟前靠了靠,莹白的脸颊像是糯米团子想让人啃上一口,乌亮的眼眸净澈无暇,带着她自己都未发觉的娇媚:“殿下,我今夜想回木荷院里住,可以吗?”
谢璟盯着她,看的出了神。
褚朝朝见他不语,又唤了声:“殿下?”
谢璟收回目光,不可察的掩饰住适才的失神:“不是说日后都不会再提回木荷院了?”
褚朝朝猜到了他会有此一问,早就在心里想好了说辞:“我也不想的,可今日回了趟木荷院,也不知怎的了,就特别想在那里住上一晚。”
从前在学堂,她的成绩差,爹爹问她,她都是这个套路:我也不想的,也不知怎的写试卷时脑袋里懵懵的。
谢璟又看向她,许久才从喉间吐出两个字:“去吧。”
褚朝朝故作平淡的‘嗯’了声,璟王殿下果真比她爹好说话。
褚朝朝在敬云院与谢璟用过晚膳后就回了木荷院,此时天幕已暗下,因着前几日才落了雨,夜风有些凉凉的,她与碧儿偷偷的走上回廊,绕过樱桃园,找到了一处藏在竹林后的——狗洞。
褚朝朝抬眸看了眼暗沉的月色,碧儿在一旁说道:“小姐,今儿也是巧了,我拿着碎银子去找瞿伯,听到吴伯跟他抱怨,说定安候府里的姑娘又从那狗洞里钻进来逗他这个老头子玩,我就想着,从定安候府出去总比王府要容易的多。”
其实,碧儿是怕那一小块碎银子瞿伯根本就看不上,瞿伯和吴伯都是王府的老人,他们这些侍奉贵人的,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又岂是一块碎银子能行得通的?
她拿那碎银子跟王府里的姐姐打探了下,听闻定安候府乱的很,只妾室就有十几房,定安候府的姑娘们更是有二十来个,就连定安候有时都分不清谁是谁,她和小姐混进去根本没问题,没准光明正大的走出去都没人问呢。
褚朝朝倒也不是没钻过狗洞,蹲下身子就要去爬,可这洞——黑漆漆的一片,根本就行不通。
被人在定安候府那面墙上给封了。
今儿碧儿只听到了吴伯与瞿伯的前话,却未听到尾音,吴伯午时就去了定安候府发了一番牢骚,定安候府的管家已将这狗洞给封了。
于是,褚朝朝踩着碧儿的肩爬上了墙头,碧儿将身上背着的小包袱递给她,拧紧眉嘱咐着:“小姐,你去长安街长春巷穗儿胡同找一位姓李的大婶,咱们来王府前,夫人特意嘱咐过我,若是遇到了事,可去那里。”
碧儿一煽情,褚朝朝也跟着心沉了一截,月色昏暗,她骑在墙上,更显凄凉,也嘱咐碧儿:“殿下若问起来,就说我想家了,过两日就回来了。”
碧儿点着头,示意她顺着定安候府墙边的那棵树秃噜下去,褚朝朝提起碧儿递给她的小包袱正欲背在身上,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小娘子。”
是阿绿。
她因着要离开这里,想法子将阿绿给支开了,却是不知阿绿怎会出现在这里,没等她再多想,她就看到了阿绿身后的人。
这处虽是黑灯瞎火的,可谢璟的身影就是那么出众,让她一眼就能看出来,甚至因着看不清他的神色而更加慌乱。
褚朝朝一个紧张,‘啪嗒’一声,手中的包袱掉落在定安候府的地上,她下意识就要随着她的小包袱一块下去,却是感觉到身子一暖,似是一阵带着清冽梅香的暖风将她包裹,回过神来时,已被谢璟抱着落在了地上。
他,他的武艺竟这般好?
褚朝朝下意识扯住谢璟的衣襟,不等谢璟问她,主动交代:“殿下,我,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反正包袱掉在隔壁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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