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霈齐之于她。
直到一片宁静里,一阵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
这一次,是一个叫苏眠的女生打过来的。
“你好,我想,想请您帮我送一支钢笔给一个人可以吗?”
屏幕里的她,只露出一双扑闪扑闪的眼睛,她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说话的时候一动一动的,怯生生里带着几分灵动。
很难想象,这样漂亮眼睛的下半张脸,却是一张鲜血淋漓的口罩。
“对不起,我可能走得不是很好看,所以我当时还特地戴了口罩离开的,就是怕吓到别人,没想到还是流了这么多血……”
“没关系没关系。”林溪知道,这一看就是个安静又善良的女生。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让她有这样一个结局……
“我叫苏眠,我是清阳中学高二的学生,我是在三天前去世的……因为遇到了一些,嗯,不太好的言语,所以没能承受得住,就选了这样一种方式,大概是十一楼……”
苏眠说得隐晦,但林溪一下就明白了。
——这样小的年纪,该是经历了多绝望的事情,才会选择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来结束……
“希望姐姐不要嫌弃我懦弱。”
林溪摇摇头:“当然不会。你告诉我吧,你想把钢笔给谁?”
是爸爸吗,还是妈妈。
女生的声音细小如蚊,卑微得像一道涟漪:
“高二三班,江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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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年。”
“你在这儿干什么?”
江昊从一楼跑上来,天台上没有人,只有少年清瘦的背影。
“你哪来的钥匙?这里前两天不是……跳下去后,就封了吗……”
江斯年转过身,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一双眼里满是凛冽和深邃。
江昊有些莫名地害怕。
他……发现什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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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眠说她把钢笔放在了家里,林溪按照苏眠说的地方找过去。
苏眠的家住在一处很深很深的胡同深处。
那个胡同旧旧的,临街有很多卖烤红薯的,有的小院儿里还挂满了薄薄的、艳俗的衣衫,路过的女人衣物穿得都不算多,偶尔有身材较好的阿姨,往往都衣着清凉地会搂着几个中年男人。
途中,还不忘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林溪。
林溪心里有些说不明的滋味。苏眠,那么安静怯弱的女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吗?
林溪敲了敲苏眠家的门,没有人应。
她按照苏眠说的,阿妈如果没在家接客的话,那钥匙一般都会放在门口的地毯上。
林溪把钥匙拿出来插进去。
屋里很空,只有一个卧室,客厅里明晃晃放着一张床,床单上还有没干的水渍,混合着劣质的女香和男人的汗腥味。
林溪走进卧室,卧室里倒是十分整洁,她打开苏眠说的书桌抽屉——
“咔哒”一声,仿佛有什么尘封已久的东西被打卡。
里面放着的,是一支银色的钢笔。
钢笔下面,是满满一摞的画。
那一摞的画上,每一张,都画满了一个男生的模样。
有的是他在看书,有的是他在打球,还有的是他在喂一只小小的流浪猫。
简单的线条,却勾勒出他清俊的模样,尤其一双眼睛,凛冽深邃。
只是,每一张画的右下角,都用很轻很轻的笔触写着:“江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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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斯年?”
江昊靠在校门口的墙上,他一边玩着打火机,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林溪。
“你找他干嘛?”
林溪看着眼前的学生,这是她从巷子口抓到的学生:“有人让我把一些东西给他。”
“谁?又是哪个小女生给他的情书?”江昊非常不屑,“给我就行了,我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他就是个冰块,不会喜欢任何人。”
林溪勉强笑了笑。
怎么看起来那么斯文的江斯年同学,会有这么一个……跋扈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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