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意识到,他根本就是不想活了!
林溪赶紧追上去。
雪地里男人坐在轮椅上,决绝地朝着大货车冲去,他回过头,看见寒风里朝她跑过来的少女,脸上带着被风刀子刮出来的潮红,杏眼里满是不管不顾的倔强:
“你停下!”
闻陵抿抿唇,回头看着即将到来的大货车,没有半分放慢轮椅速度的意思。
林溪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大货车,她咬咬牙,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终于——
赶在大货车开过来的前一秒,她碰到闻陵的轮椅,用力将他推倒在公路边。
大货车呼呼与他们擦肩而过,风里是货车司机的咒骂:“妈的,不要命就死远点。”
轮椅呼啦啦翻滚在地,林溪狼狈地摔倒在地,发出钝钝的闷响。幸好她用自己的半个身子接住了摔下来的闻陵。
闻陵半压在她身上,看清楚了她因疼痛皱紧的眉头,白皙肌肤上细微的绒毛还沾着薄汗,睁大的杏儿眼里满是无措。
他抿抿唇,默默从她身上下来。
林溪忍着膝盖的痛意,从地上爬起来:“你干什么!你不要命了吗?”
闻陵别过头,闷出一声冷笑:“是。”
“你!”林溪简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她就知道,这十亿没那么好赚!
这个人想死的决心可比她前些天大多了。她那纯粹就是因为缺钱才不想活,现在有赚钱的手段了,有林霈齐要她养了,那些轻生的念头早没了,她比谁都惜命。
那他呢,他是缺什么才不想活……
林溪看着这个男人,想说几句劝他的话,后面林霈齐已经和司机跑过来了。
林霈齐直接嗒嗒扑到闻陵怀里:“爸爸,你痛不痛,有没有被车撞到?”
闻陵看着怀里这个陌生的小团子,他的喉结动了动,别过头,沉默地推开林霈齐。
林霈齐好难过,爸爸还是不愿意理他。
只有司机看着这一幕,惊愕不已:“他是你爸爸?”
他又看了看林溪:“那就是你老公?”
林霈齐:“是!”
林溪:“不是!”
司机有些懵了。
“我不认识他们。”闻陵眼皮都没抬一下。
林霈齐听到这话,眼眶里又开始蓄着眼泪了,但没落下来。
不能哭,以前的爸爸说过,男子汉不能哭。
可是现在的爸爸说不认识他,他真的忍不住怎么办……
一股强烈的被抛弃感涌上心头,林霈齐再也忍不住,转过身,把头埋进林溪的怀里,小声地呜咽。
林溪连忙拍拍小孩子的后背,想要安慰他,但效果甚微。
幸好此时,救护车开了过来。护士从车上下来:“病人在哪里?”
林溪:“这里这里!”
林溪赶紧和护士司机一起把不情不愿的闻陵送上车。
一趟折腾下来,司机数着林溪给的钱,看着远去的救护车,他还是忍不住纳闷:“这一家子,真是古怪。”
——
医院,病房外的走廊。
林溪和林霈齐在门外等闻陵的检查结果。
医生拿着病历本从病房里走出来,跟林溪嘱咐:“其他都还好,只是腿冻得很严重,看伤口,他应该才截肢了不到一个月,现在又冻了,很影响伤口的恢复。”
林溪愣住,他的腿……才不到一个月吗。
她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他会那么不想活了。
“谢谢医生。”林溪犹豫着问出口,“那他的腿还有办法吗?”
“什么办法?你说是伤口愈合吗?那个没关系,不剧烈运动肯定能好的。”
“不是,我是说站起来……”
“那肯定没戏。膝盖以下已经全截了,除非安假肢,而且这也得要病人配合才行。”医生顿了顿,补了句,“但我看病人这低沉的状态,估计悬。”
林溪垂眸,连医生都看出来了啊。
医生把笔插衣兜里:“记得去缴下费。对了,你们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把林溪问到了。
孩子他爸?未来老公?
但不管未来他们什么关系,对她来说,他们现在都只是刚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啊。
但在林溪犹豫的时候,林霈齐已经飞快地大声宣告:“他是我爸爸!”
医生看了眼林溪:“那你是他……”
林霈齐自豪开口:“她是我妈妈!”
医生笑了笑:“看不出来啊,这么年轻…行,那家属就去缴下费吧。”
林溪只有认命地跟着把钱结清。
回来的路上,林溪跟林霈齐确认:“你真的确定他是你爸爸吗?”
林霈齐乖乖地点点头:“爸爸是世界上最帅的爸爸,我一眼就能认出来!”
林溪:“但你不是说他叫林陵吗?现在这位先生叫闻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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