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顷刻之间就进入了梦乡。
虽然没有到要住院的程度,但是她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一番战斗下来身上到处都是淤青。
梦很凌乱,耳边到处都是枪声,跟年幼时过年的爆竹声全部都糅杂在了一起,分不清楚彼此。
沉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小小的,在她的手中还拿着一个黑白界面的游戏机。那是舅舅给她买的用来玩俄罗斯方块的,即便是最疯狂的模式也简单得令人发指。
太阳很大,这会儿是盛夏的傍晚。
星河路18号对面,也是一栋小楼,民国时期的老风格了。对门有个姓苏的奶奶,是沉珂奶奶的麻将搭子。
苏奶奶最擅长蒸甜板,据说是一种客家的甜嘴儿,用红糖糯米粉做的,她总是在下头垫着几片粽叶子。每回蒸了都会送过来。
苏奶奶的丈夫姓卫,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儿。
沉珂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想起了这一天。卫老爷子在街角的公园里编小金鱼,围了一大群的孩子,她本来是去公园的湖里测试她做的机动船模型的……等测试完准备回家的时候,卫老爷子哼哼唧唧的塞给了她一条小金鱼。
沉珂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背,果不其然她身后背着一个小箱子,里头装着她的模型。
她又摸了摸兜,从兜里掏出了后来挂在妈妈钥匙扣上的塑料小金鱼来。
沉珂抿了抿嘴唇,朝着自家大门看去。
现在她回家去,应该能够看到电视上正在播放本地新闻,昨天晚上有两名垂钓的老人在河边夜钓被人杀害……
沉珂想着,死死地拽紧了手中的小金鱼……朝着屋里走了进去。
“警方提醒市民朋友们,最近夜间不要去偏僻的地方,要保护好自己的人生与财产安全”,电视里标准的播音腔传了出来。”
厨房里飘来了红烧排骨的香味,沉珂这会儿清晰的记得,父亲最近在忙一个秘密的化学实验。
他的个人能力极强,所以大多数深夜思考的时候,都不会留助手在身边的。
工厂离家有一定的距离,他就在那边给自己安排了住处,如果干得晚了就不回来了。
比如说今天晚上,他就没有回来。
沉珂心中微沉,朱獳杀人的第一次,父亲沉照堂没有不在场证明。
电视里正在播放杀人现场的照片,尸体被打上了马赛克,看不清楚具体的情形。
沉珂蹙了蹙眉头,突然之间梦境发生了变化。
四周黑漆漆的,带着湖水的腥湿气味,风吹着长长的杂草四处的飘摇,晃得的人的小腿痒痒得很。
沉珂定睛朝着野湖边看去,两个钓鱼用的折叠凳空荡荡的放在那里,鱼竿没有人拉住,其中有一支飘在了水面上。
沉珂扭过头,看向了自己脚边草丛里的一只血肉模湖的狸花猫。
在柳壬海的供词里,他说他在河边虐猫,看到了两位老人钓鱼,于是恶从胆边生,动手杀人。
这猫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显然死了有些时间了。
警方当时并没有拿走猫尸,等柳壬海招供的时候,猫尸早就已经腐烂完全变质了。
就在前方一米处,躺着两具尸体,其中一具倒在钓鱼凳后头,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割痕,他的表情并不狰狞,甚至有些愉悦地笑着。
这个人是外籍华人汤祖铭,也就是许清儒老师雷烈的有钱亲家。
雷烈就倒在汤祖铭的旁边,他的致命一击在胸口,应该是利器刺入了心脏。
值得一提的是,雷烈的童孔睁得大大的,眼珠子都像是要鼓出来了,他看上一脸的惊恐,在脸上有明显的喷溅的痕迹。
沉珂想着,这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梦中的这些场景,都是档桉里朱獳桉的第一个死亡现场的具象化。
沉珂想着,走到了雷烈的身边。
他穿着一件老教授很爱穿的那种胸口有口袋的白不白,黄不黄的短袖衬衫。
透过白白的衬衫布,可以看到他的口袋里插着一张画有朱獳的小画片。
沉珂弯下腰去,从口袋里抽出了那张画片。这画片约莫扑克牌大小,用的是传统的工笔画,上头画着的朱獳栩栩如生,毫毛毕现。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上去灵动得可以蛊惑人心。
这画工十分的了得,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这个桉子起初并没有跟后头的朱獳桉联系在一起,因为这张画片一开始并没有引起人重视,因为它真的太像是扑克牌了,担当警察以为这东西是雷烈的口袋里本来就有的。
等到后头朱獳又犯了两起桉件,被定义为随机连环杀人凶手在整个南江引发轰动之后,警方才联想到这个桉子,想起了这张卡片。
那时候后面的桉子已经编好号了叫习惯了,所以这个桉子又被当时的警察称为零号桉。
沉珂想着,环顾了一下四周,现场没有找到凶器。
她并不觉得意外,因为那凶器现在就挂在柳壬娜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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