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之后,姜婳发现谢欲晚并不在大殿外。
前面带路的小僧道:“施主同我来。”
小僧一路将姜婳带到了一间寮房,随后静声道:“谢施主现在在元初师叔那,施主可先在寮房中休息。”
元初,便是适才给她玉平安符的僧人。
姜婳轻应了一声:“多谢。”
小僧便退了出去。
大殿中。
一身雪衣的青年淡然而立,望着身前的僧人。
“谢施主。”
元初行了个礼,眸中依旧寡淡如水。
两个人面对面坐了下来,元初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是用山寺的月桂泡的茶,施主应该很熟悉。”
谢欲晚接过茶。茶水颜色很淡,泛着淡淡的香。
他声音很静:“熟悉?”
是疑问,却又不是疑问的语气。
他望向身前的僧人,比起茶,他更熟悉的似乎是眼前这个人。这个他从未见过,却又的确有一分熟悉的人。
他们的面前,有一方棋盘。
僧人执黑,谢欲晚执白。
一盘棋从暮色下到了月色,殿内已经燃起了烛火,是寺庙专有的油烛,带着一些昏黄的光。
大殿之中只有谢欲晚和元初两人。
元初轻放一颗黑子,杀了谢欲晚一片。
但是只有这一次,后面无论元初怎么下,都再也进不得一步。向来冷漠的僧人最后放了两颗黑子,声音中含了些笑:“还是赢不了呀。”
在棋盘上置两颗棋子,是认输的意思。
谢欲晚放下手中的白字,没有回话,只是望向外面:“入夜了。”
元初同他一起望向窗外。
许久之后,看着青年的背影,元初的唇逐渐变得平直。他望着面前的一盘棋,最后停在那两颗黑子处。
青年今日,一声也不曾问。
元初淡淡地将棋子都收了起来,那杯他斟的茶,青年一口都未喝。
泛着黄的光映着僧人出尘的脸,散落的月桂静静地漂浮在茶水上方。
元初静静地望向了远山寺的方向。
姜婳未曾想,深夜会有人敲门。
她掀开被子,穿好衣服,燃好蜡烛,上前打开了门。透过光,她已经知晓是谢欲晚,故而没怎么犹豫。
望向身前的青年,他如寻常一般一身雪衣。
她轻声道:“回来了吗?”
青年应了一声:“一把棋下完了,便回来了。”
姜婳弯了眸:“赢了吗?”
青年淡淡地看着她,许久之后温声道:“对面认输了。”
他进入了房中,两个人坐在桌子旁。
姜婳其实也没睡太着,故而即使刚从床上起来,也并不困倦。烛火在他们之间,她望向烛火后的青年,突然抬手摸了摸青年的眼。
青年意识到,也就闭上眼,任由她触碰。
姜婳很轻地一点一点描摹。
青年淡声开口:“安王身上的伤,是太子手下的人做的。”
姜婳的手一听,轻声道:“我猜到了。”
青年抬起眸,少女的手就在他的眼下,两个人对视间,姜婳收起了手。
“不是因为你。”
姜婳一怔,明白自己的心思被谢欲晚猜到了。
不过也是寻常,她声音很小:“可是上一世没有这样。”
谢欲晚望着身前的人,声音很温柔:“有。”
烛火下,少女的手颤了一瞬,随后很茫然地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太子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弟弟。”
她原本以为这一世是因为她,但是上一世居然也
姜婳不明白,姜玉莹已经是她见过足够恶毒的人,但即便是姜玉莹,也还有那些‘原因’做她欺凌人的幌子。
可太子太子和徐宴时一母同胞,为何会这样。
姜婳的神色被谢欲晚看在眼中,青年斟了一杯茶,递给她。随后,青年又为自己斟了一杯茶,不过却没有用来喝。
他用手指蘸着茶水,在她面前写下了‘不足’二字。
少女的眸中闪过一瞬的茫然。
随后,整个人都怔了一瞬。
谢欲晚倒是轻描淡写,看着桌上的水渍一点一点消失。
姜婳下意识饮了一口茶,想到了什么,咽了一口茶水,不由咳嗽起来。青年的手为她抚着背,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
不足。
如若不是徐宴时的事情太过悲痛,姜婳觉得此时她的脸应该已经红了。
“这个事情,天子知道吗?”
谢欲晚摇了摇头:“不知道。”
姜婳一边想着如若天子知道会如何对太子,一边轻轻咳嗽着。
谢欲晚将她的水收了回来,望着少女因为咳嗽泛红的脸,轻声道:“还好吗?”
姜婳摇头:“没事,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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