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依旧有一分不满。
天子叹了口气,宴时的事情并不是此时最重要的事情。他望向下面的徐沉礼,脸上原本的怒火也褪去了大半。
“司家同丞相的事情你准备如何?”
说道徐宴时的事情,徐沉礼都没有太大的情绪,但听到这句话,徐沉礼整个人眉心都蹙了起来:“是司礼做下的事情牵连到了我。只是被那小姐摔了一方玉,何至于要那位小姐的命。那小姐偏偏又救过丞相的命,是丞相唯一的学生。”
说到这,徐沉礼望向天子:“父皇你知道的,我对丞相没有半分嫌隙之心。”
天子不曾点破,但他知晓,沉礼的确对雪之没有半分嫌隙之心。沉礼无论是登基,还是登基后,都要依仗雪之。
以沉礼的才能如今绝不足够打理好一个国家,但只要有雪之在,这一切便都不是问题。
雪之虽然从不曾站队,但是以他同雪之的关系,和他对雪之的了解,雪之那般的君子,待到沉礼上位之后定是会细心辅佐。
以雪之的才能,当初能够为他夺得这个天下。
如今即便是辅佐一个心智有缺的人,亦足够了。更何况沉礼并不是心智有缺的人。只要沉礼能够上位,一切其实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只要沉礼日后不是昏庸到雪之所不能容忍,都能够安稳在皇位上坐一生。
即便沉礼昏庸到雪之所不能容忍,以雪之的性子,亦只会从宗族之中寻一位适合上位的人,取代沉礼。
雪之是万万不会以臣身上君位的。
天子叹了口气,望向下面跪着的沉礼:“昨日雪之送来了一件血衣和一封请辞书,沉礼,你手下的人,对雪之动了刑。”
徐沉礼怔了一瞬,望向龙座上的天子。
他吩咐过手下人,一定不能对丞相有半分苛责。他犹豫道:“是不是老三或者老五的人他们做的,他们希望丞相同我心生嫌隙——”
说到一半,徐沉礼止住了,他突然想起来从司礼的事情开始,他同丞相之间就已经有了嫌隙了。
他疑惑地望向高座上的父皇,轻声道:“父皇,在司家和丞相之间,父皇为何要选择司家?便是司家满门,如何抵得上丞相一人。”
天子怔了许久,望了望金碧辉煌的宫殿。
许久之后,徐沉礼听到父皇哑着声音的那一句:“因为雪之是君子。”
雪之这般的君子,受世间礼法的束缚。
故而即便雪之手中有足够推翻皇位的权势,但他还是会安静地抓入大牢。就像待到雪之从牢狱之中出去之后,看见丞相府已经被谢府的长老们占据,依旧会安静地接受。
在君臣之间,在家族之间,像雪之那般的君子只会接受。
待到雪之的势力被一步步蚕食,彼时他再去同雪之详谈。
毕竟,他所做的一切,从来不是为了打压雪之。如若雪之能够心甘情愿地辅佐沉礼上位,一切又都好说了。
但是司家就不同了,那日他如若没有应下司御史的请求,司御史转身就会去投奔三皇子或者五皇子背后的母族。
彼时,沉礼的登基之路只会变得更艰难。
孱弱的天子咳出了一口血,望着白帕之上的血迹,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中,留下了一滴泪。
是他对不住雪之。
大牢内。
姜婳看着莫怀上去同狱卒交涉,莫怀塞了许多银两,又说了许多话,狱卒们才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待他们走过时,狱卒还低声道:“只能在牢房外,半个时辰。”
莫怀低声应了一声,姜婳望了狱卒一眼,发现就是上次徐宴时带她进来时守门的那个狱卒。徐宴时带她来时,狱卒直接恭敬地将钥匙塞到徐宴时手中。
姜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是眸垂了垂。
谢欲晚的牢狱在最深处,三人一同走了许久才到。昏暗的长道,泛着一股血腥味,已经第二次来了,姜婳还是有些不太能适应。
到了牢狱深处时,晨莲和莫怀守在拐角处,姜婳一人上前。
她手中拿着一盏烛火,只能映亮眼前的路。待到到了谢欲晚牢门前时,她透着烛火,望向谢欲晚。
因为狱卒没有将钥匙给她们,这一次她只能隔着牢门望着里面的谢欲晚。
他面色依旧很苍白,雪衣上还是沾了些血迹。雪衣上的血迹比起上次要浅了些,想必是换了一身。
她垂下眸,从身后拿出包裹,将里面干净的衣裳递了进去。烛火映出少女窈窕纤细的影,恰好在青年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们隔着一道木门,少女的手从木门之中穿过,将干净的衣裳放在了青年的身旁。
青年从始至终看着她,轻声道:“如何又来了?”
她垂着头,声音也很轻:“想来告诉你,你同我说的事情我做完了。”说完,她抬起眸,望向对面的青年。
她翻开另一个包裹,将里面的野栀子拿了出来。
青年望着她,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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