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月色之下,少女脸格外地柔美,像是春日的花沾了一层淡淡的雪。
晨莲又装模作样地闭上了眼。
在心中轻声念叨:“第一天做丫鬟,不太懂,小姐见谅。”
姜婳睁开眼,望向那颗很亮的星星,轻声道:“晨莲,这世间真的有神佛,所以每一次许愿,我们都要诚心。”
晨莲认真点头,眼眸依旧亮晶晶的。
姜婳认真地看着手中的糖,数了数,发现的确是二十颗,一颗不多,一颗不少。不是琉璃罐中那种圆圆滚滚的糖,而是月牙形状的,剥开糖纸,里面是如雪一般的颜色。
像是用白雪做的月亮。
想到这个场景,姜婳不由得轻笑了出来。
从始至终,晨莲一直在旁边认真地看着身前的小姐。
远处的寒蝉眼眸在糖上停留了一眼,随后闭上了眼。夜逐渐深了,一切又归于寂静。待到院子中的灯都熄灭之际,寒蝉陡然睁开眼,身体向一旁避开。
一枚寒针直挺挺地插在适才他躺的位置。
若是他反应慢上一分,寒针已经穿透他的额心了。他一张死人脸变了又变,望向了树下少女娇小的倒影。
月色下,晨莲笑盈盈地望着他:“许久未见。”
寒蝉脸色一如既往地冷,少年抱着剑立在树梢之上。
少女仰头望着他,满眸笑意如夏日盛开的花:“下次再见。”说完,少女哼着歌走了,月色印亮她额头那一道疤。
寒蝉沉默,那道疤是晨莲七岁那年,自己用石头一点一点划开的血肉。
丞相府。
橘糖又是拿来了抄写的佛经,她摸了摸鼻子,望向莫怀:“公子还是未出来吗?”
从最初的不在意到昨日的闲适再到今日的担忧,橘糖手中始终拿着一沓厚厚的佛经。
莫怀沉默地摇头,看向橘糖手中的佛经。
橘糖有些耐不住,到底还是担心,踌躇到了门前。算起来,公子当是三日未用膳了。本来之前就生了一场大病,如何能这般作践自己的身体。
莫怀没有阻止,只是和夜色一样地沉默。
橘糖犹豫了很久,到底没有敲下去。她站到了莫怀身旁,轻声道:“你每日都在公子身边,你是不是知道原因?这般总是要有原因的。”
就像那个她想不起始末的梦,也总归是有原因的。
莫怀垂眸,他的确知晓原因。但同橘糖此刻他不能言说一句。月光淡淡,天边有一颗星格外地亮。
莫怀同橘糖一起,望向那燃着一盏油灯,映出淡淡光亮的书房。
书房内。
一盏油灯淡淡地燃着,四周无风,故而屋中光影只有火焰因为跃动而引起的浮动。
矜贵的青年淡漠着眉眼,指尖是干涸的血,他端正持着笔,在宣纸上写下一句又一句佛文。
隔日。
姜婳掀开被子的时候,几乎是她脚落在地上的一瞬,房门恰巧被敲响。
“砰——”
“砰————”
晨莲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小姐,要用早膳吗?”
姜婳轻声道:“请进。”
晨莲便推门进来了,看见了正在梳洗的小姐,眼眸弯了弯,然后将手中的早膳一一摆在桌上。
姜婳洗漱完到了桌前,有些惊讶。
有些多。
晨莲有些歉意道:“奴不知道小姐喜欢什么,问了府中负责膳食的人,他们居然也不知道。没办法,奴只好每一样都拿了一些。”
那些厨娘并不好说话,虽然她有了个丞相‘学生’的名头,但若只是她的丫鬟去,还是初来府中的晨莲,其实名号也没有那么好用。
知晓来之不易,姜婳认真用了起来。
但再用也只能用平日的量,姜婳眨了眨眼,轻声道:“晨莲,太多了。”
晨莲笑出了声:“可是小姐吃到喜欢了的呀。”
姜婳眸同她对上,怔了一瞬,随后轻点了点头:“好。”
只要是好意,她总是不太会拒绝的,只是看着满桌的早膳,她揉了揉头:“这些东西得吃一整日了。”
晨莲轻声道:“才不呢,奴今日看见后山那边有些有些可爱的小兔。小姐没用完的这些给小兔吃就好。”
姜婳:“小兔?”
晨莲:“小姐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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