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嘴的肉飞了!
李春花能不肉疼。
周战山沉默不语,吐出?一圈烟雾,将目光转向西屋。
李春花反应过来,将拎起来的猪下?水重重地摔回去,原来是周湘云那死丫头出?的馊主意!她让她劝老头子?多问人要点工钱,她居然教唆他拿回来一堆不值钱的臭劳什子?!
这个家,她不想呆了吧!
李春花冒火三?丈高,打定主意赶人走。
她不求死丫头为这个家做多大贡献,但也不能有?损他们既有?利益不是?
姗姗来迟的周湘云,敢于直面李春花盛怒,微微笑?走上去安抚,“妈您先容我一天,我明?天去趟镇上,这些东西要是卖不了钱,不用?您开口,我自个儿卷铺盖滚蛋。”
小苗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屋门口,怯怯地看着她姥姥。
李春花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脸色终于没那么吓人了,不过对周湘云还是生气,斜愣她一眼,“想什么呢?我家铺盖要你卷!”
看在?小苗苗份上,李春花决定给?周湘云一天时间,要是不成,天王老爷也不管用?。
“还是妈通情达理,”周湘云给?人拍马屁,“那就辛苦妈了。”
李春花:“?”
没有?办法,为了卖个好?价钱,李春花实在?不放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周湘云,只能自己动手清洗。
周湘云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功成身退,回屋睡大觉去了,倒是小苗苗懂事得很,虽然帮不了忙,还是乖乖地陪着。
陪着陪着,小肚子?咕咕噜噜叫起来,小苗苗怪不好?意思地抿着小嘴巴。
李春花两手不得空,给?她使了个眼色,小声告诉她,“兜里有?肉。”
小苗苗欢喜地将小爪子?伸进她姥姥的衣兜里,摸出?一片冷掉了但还是很香的白肉,她嘴馋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将肉喂给?了李春花。
李春花没想到,有?点感动,“苗苗也吃。”
小苗苗点点脑袋,这才又?摸出?一块白肉塞自己嘴巴里。
“天凉,吃冷东西容易拉肚子?,你嚼了肉,先别?急着咽,在?嘴里包一会儿。”李春花教小苗苗。
小苗苗听话,鼓起腮帮子?,歪着小脑袋,配上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别?提多可爱多呆萌了,李春花看着她,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
第二天,周湘云出?门的时候,小苗苗还在?睡,见她睡得香,她也就没叫她,背上李春花清洗出?来的猪下?水和猪皮去了镇上的供销社。
忘了哪本书?里看到过的情节,供销社年底会回收猪皮整张猪皮,而且价格不低,毕竟一张完整无缺的猪皮很难剥得,而物以稀为贵似乎是一条亘古不变的铁律。
镇上的供销社九点才正式上班,不过后门有?个专门对外回收的窗口,周湘云寻过去敲了敲柜台,态度和善地先打招呼:“同志早上好?。”
对方年纪不大,二十五岁左右,因为值班,气得早,天又?冷,心情不似太好?,语气不善:“有?事就说。”
供不应求的年代就是这样,供销社的职工脾气都不小,周湘云大丈夫能屈能伸,谁让咱有?求别?人呢,冲男同志一个劲儿地笑?,跟不要钱似的,“同志请问回收猪皮吗?”
“不回收。”对方一口拒绝,不带看一眼的。
周湘云不介意地又?道:“我这里还有?些猪下?水,都洗干净了,供销社要是回收的话,我可以便宜让给?你。”
供销社是有?回收猪皮和猪下?水,但量不大,一般都是供销社内部人员的关系户,他们也好?从中赚一两块差价。
反正是赚差价,赚谁的不一样,而且比起熟人,生人更有?搞头,
想到这,苏子?成这才把头抬起来。
看到周湘云那张脸,苏子?成明?显发了下?愣,他每天待在?供销社,迎客送往这么多女同志,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大眼睛,小鼻子?,红嘴唇,笑?起来两个小酒窝,比电影里的白毛女还要俊,看一眼就挪不开的那种。
作为演员,周湘云习惯了被人注视,并不觉得不自在?,不过现在?是七十年代,大多女同志还是比较矜持的——周湘云微微抿唇,看对方一眼,快速垂下?长睫。
她的睫毛又?长又?密,密密整整地在?下?眼睑处投出?一片小阴影。
长睫眨动,阴影忽明?忽暗。
苏子?成跟着眨了下?眼睛,收回视线,红着脸问周湘云,“东西带来了吗?我先看看。”
周湘云轻轻点头,将脚边的背篓拎起来递过去,苏子?成起身去接时,不小心划了下?周湘云的手背上,脸上的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至脖颈,苏子?成感觉心跳如雷。
为掩尴尬,他埋头翻看周湘云带来的猪皮和猪下?水,良久过后,心情才稍稍平复了些,就又?忍不住地去看周湘云。
还在?笑?,酒窝明?晃晃的,晃得人眼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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