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穿着短衫、轻薄裙摆的男男女女被冻得不轻,赶紧把冬天的衣物拿出来避寒。
穷人是最不喜欢这种天气的。
寒冷的冬季里,富人可以穿狐裘,可以畅快的吃火锅,而穷人本就吃不饱、穿不暖,还要抵御寒冷,显得特别难熬。
特别是街头露宿的乞丐,本来以为还有个秋天赖着过活,结果一下子就被拖去了“地狱”。
不过他们仍旧抱着希望,因为这是天地异象,应该持续不了太久。
季缺和大多数人的看法一样,认为这场雪最多下个两三天。
可惜他的预计错了。
这场雪下了整整四天没有停下,并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初始整个秋天的世界只是银装素裹,和寻常的冬天下雪并没有多大区别。
可是大雪超过三天之后,天仁城所有人的生活都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打败大善女后的第四天,季缺看着自家院落里快要漫过门槛的雪,有些诧异。
他这里的诧异,放在更多在天仁城生活的芸芸众生里,则逐渐变成了恐惧。
初始雪最多淹没脚踝,出行只是稍显困难,而随着积雪淹没小腿,一些体弱之人就别想出门了。
当这场秋雪已经影响到人生活的时候,这一带的百姓才发现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一些脑子灵光的和生性保守的,在雪下到第二天时,已在偷偷在购买和储存粮食。
这第四天,越来越多的人发现该存点粮食和柴火才稳当的时候,雪已经封了不少路了。
人们出行艰难,即便是些青壮,走个几十步就是大喘气,恨不得马上折回。
人在这样的雪路上走,再看着不断落下的鹅毛大雪,有一种会被淹没的恐慌感。
鹅毛般的大雪落下,带起簌簌的声响。
有的人家开始清楚院落的积雪,却发现院门外的雪已堆积得很深了,很难扫得出去。
随着积雪封路,本来热闹的天仁城街道变得格外冷清萧瑟。
对于季缺这样的修行者来说,积雪并不能阻挡他们去向哪里,比如现在,季缺就在院子里的积雪上游了一圈。
林香织穿着一身鹅黄色的丝绸裙摆,并不感觉冷。
她走在积雪上,双脚不会沉于雪下,只会留下一段浅浅的脚印。
这种踏雪而行,只要到了二境凝气境的修士都可以做到。
季缺闭着眼睛游得挺嗨,兴头起了的时候还扎入了雪层中,来了个潜泳。
他依旧是乐观的。
天地异象分大小,这次多来个几天也说不准。
结果他刚要从下潜的雪中起身,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树就冷不丁的倾倒,径直砸在了他身上。
季缺举起树爬了出来,看着依旧在飘落的茫茫大雪,第一次意识到这雪再这样下下去,恐怕会死人了。
因为下雪的缘故,他一连几天呆在家里,没有上街。
他清楚,这种天气下,豆腐脑儿摊儿并不会摆摊。
茫茫大雪覆盖了眼前的天地,本来并不重复的风景一时变得大同小异,季缺一时觉得有点闷,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林香织也跟了出去,说是家里已没菜了。
她甚至不清楚现在到哪里还能买菜。
沿街的铺面都关了,厚厚的积雪淹没了门槛,甚至是一段门板,以至于让季缺和林香织生出了他们长高了错觉。
积雪较深的地方,本来以前要一跃而过的院墙,现在都快和他们一样高了。
之后,他们还看到一间瓦房的屋顶被雪压垮了一段,一个男子正趴在那里痛苦的补房子。
他趴在房顶,听声音是家里的夫人在下面递瓦。
季缺见状,说道:“要帮忙吗?”
那个男子愣了一下,没有料到这么大的雪还有人出来。
这时,屋里已传来了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爹爹,娘,我好冷。”。
季缺不再迟疑,轻轻一跃到了屋顶,吓了那男子一跳。
下一刻,他径直跳到了屋子里。
那屋子地上堆着些或好或坏的瓦片。
本来屋里的妇人和小姑娘见到一个人忽然跳下来,吓了一跳,以为不是良人,可看到季缺英俊的容颜后,又放心了下来。
长这么俊,不像是坏人。
下一刻,季缺周身气劲一转,地面的瓦片纷纷飞了起来,黏在他身上。
一眼望去,他就像穿了一件瓦片做成的衣衫。
他跳到了屋檐上,随着太极拳劲一转,身上的瓦片也跟着转了起来。
哗啦啦,空气中仿佛多了好多双无形的手,瓦片一一落在屋顶,堆叠起来。
片刻之后,屋顶就被补好了。
男子自然知晓是遇到了修士,赶紧在屋顶拜谢道:“多谢少侠。”
季缺赶紧扶住了他,说道:“别跪了,小心因此塌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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