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打劫、掳人、揩油、杀人、纵马伤人、踏青遇到老虎……
比如今天,他不过正常回家,结果就被坏人盯上了。
也是从这些霉运中,季缺拥有了少年本不该有的坚韧和乐观,以及抗打击能力。
他这一年来的最高纪录,是一人用板砖拍残了五个要他脱裤子的麻匪。
后面衙门一查才知道,那窝麻匪人称“一窝麻风”,为害桑水县多年都没能除去,结果……
那窝麻匪也是缺德,想寻欢作乐放着一堆女人不抓,偏偏去抓季缺一个男人。
当然,那次季缺也受了不轻的伤,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才恢复过来。
这时,季缺已到了家附近的鱼花巷。
下午刚下过一场细雨,巷子的道路一半石板一半泥,有些泥泞,上面散落着片片打湿的黄纸,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最近两月,即便回到家里,季缺依旧不敢太过放松。
因为夜里,有个叫风莲教的教派时不时会来传教。
教众们在夜里排成队,一边诵念经文,一边洒下黄纸。
季缺对此颇为忌讳。
因为他每次听到那诵经声,总有一种忍不住想加入他们的冲动,而桑水县中,确实也有百姓在夜里加入风莲教队伍的例子。
诡异的是,那些百姓一旦跟着他们走了,就绝少有人回来,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有百姓家人到衙门告状,无疾而终不说,有的甚至还被关进了大牢里,说是妖言惑众。
这风莲教邪门,衙门的态度也可疑。
拥有“事逼体质”的季缺自然不敢大意,因为他这次悟性已积攒了大半年时间,可以说是最高纪录,那危险指数自然也处于高位。
要知道,他亲爱的姨母,前两天才被风莲教带走。
季缺父母早逝,留给他一间不大不小的宅子。
前几日,已经好几年没交集的大姨母忽然来到了家里,表示她家大儿子,也就是季缺的大表哥要成亲了,在城中缺少婚房,要季缺让出一半宅院来,供表哥结亲和生活用。
季缺自然不太愿意,一再表示跟自己住一起,可能会出事。
大姨母当场大骂他不讲良心,口胡当初这宅院她家也有份云云,硬是赖在这不走了。
结果赖在这里的第二晚,她就忽然“明悟”了,头也不回的加入了风莲教的队伍,再也没有回来……
季缺觉得,大姨母大概永远不会回来了。
唉,姨母真倒霉。
第二章 不会吧,这么倒霉?
晚饭过后,倒霉的季缺翘着二郎腿坐在屋里,享受着难得的安宁。
之后,他从柜子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一只朴实无华的灰色包裹。
包裹被小心打开,里面是半只发霉的烧饼,和两封信。
一封信贴着红泥,是一封标准的婚约信;另一封是三年前从天仁城白府寄来的,是女方的爷爷在提醒他婚约的事。
这是季缺感觉最麻烦的地方。
季缺已故的爷爷生前是个卖烧饼的,那一年闹饥荒,有一个人快要饿死了,于是他给了对方一只烧饼。
那人借此活了下来,后来还飞黄腾达了,于是还给了季老爷子半块烧饼,并定下了一份婚约。
那就是季缺十七岁时,将前往天仁城的白府和白家小姐完成当年的约定。
而今年,季缺刚好十七岁。
这个类似古代唐朝,名为“盛朝”的朝代里,婚约是颇有份量的存在。
如果季缺不去管这婚约,那他如果娶了别的姑娘,那就失了礼。
同样的,除非他死了,或者婚约解除了,女方才能选择别人成婚,不然也是失了礼。
莫名其妙的,季缺就多了一个未婚妻。
不要有车有房,不看职业高低,连彩礼都不需要,就靠半只发霉的烧饼和一封信,就能领到一个应该是大家闺秀的老婆。
对于这种事,两世单身狗的季缺除了最初的新鲜和一点兴奋外,剩下的全是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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