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搅馅。”
“这是什么馅?”楸楸接过来,很勤奋地就搅了起来。
“猪肉大葱,吃吗?”
“吃。”楸楸点点头,“我不挑食。”
“嗯。”
裵文野走开了。
他一走,彷佛把她的心也带走。楸楸心不在焉地搅馅。
几分钟后,裵文野抱着一盆肉回来,她才打起精神来。
看他在一旁切肉,剁肉泥,做别的饺子馅。
两把菜刀在他手里很趁手,剁起肉来游刃有余。
这还是楸楸头一次见他握那么大的菜刀。
在香港用得都是小刀,他们基本都买那种已经处理好的食材,买回家可以直接下锅,省时省力,就算是要剁肉馅做肉饼,做菜码肉酱,可以拜托老板用绞肉机搅成泥,没什么机会用这么大的菜刀。
很快又剁好一盆。楸楸看着,觉得下午这一餐应该是很多人一起吃了,至少得有好几桌,连饺子都要做几种口味。
这一盆搅好,便被人拿走去开包。
包饺子的就在旁边那一张大桌,围满了人,各个在说说笑笑。让楸楸想起过去的留学生生活。
虽然她从小到大年午饭年夜饭都没有包饺子的习俗,亦没有吃饺子的习惯,不过留学之后,遇到好些北方人,过年跨年时,大家聚在一起,天南地北的饮食结合,包饺子就是一个让大家分工合作的保留环节,主要是为了让大伙都融入进来,热热闹闹,过个红红火火的好年。
裵文野让她休息一会儿,楸楸便坐在一旁,看他继续剁馅,这回是剁牛肉。
过了一会儿,有个女人拿了一大把酸菜过来,放进刚剁好的肉泥里,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语速很快,楸楸只听得出来是东北方言。
她有点好奇,看着这个有点上年纪的女人,跟裵文野是什么关系,却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打量,于是站了起来,继续搅馅。
刀速渐渐停下来。
裵文野说:“可能还在睡觉吧,要我去看看吗?”
这句楸楸听懂了,纯正地普通话。
“你打个电话吧,催他们快点起床。”
“好。”
“叫他们醒了到姥姥这儿来。”訾琼音看了一眼旁边的女孩儿,没见过,同样好奇,不过说完这句话便走开了。
裵文野将刀放好,跟着离开了厨房。
电话打得很快,一分钟都没有,他便回来了,继续操刀干活。
楸楸看他快刀斩乱麻的样子,也不敢跟他说话,怕出意外。
就这么憋了半个多小时没说话,肉泥剁完了,馅也搅完了,包饺子的桌子站满了人,都是四五十好几的面貌,裵文野也不想过去,于是俩人又回到主屋。
就在厨房里待了四十多分钟吧?也许。屋子里出现了一批新面孔,都是小孩,就像是凭空刷出来的,还不少,最小的两岁模样,站在电视机前,仰着脑袋,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电视上播出的《熊出没》。
她洗完手出来,换裵文野进去,也跟着看了一会儿《熊出没》。
看不懂,但是小孩儿跟她说,这只猴子叫吉吉,吉吉国王。
“噢!叫吉吉国王啊!”她讶然道,“他是国王啊!”
小孩见她愿意理自己,奶声奶气地激动道:“他是森林之王!他有朋友,叫毛毛!和壮壮!”
楸楸现在终于明白,为何有些人和一两岁的小朋友说话,嗓子会夹起来,根本是自动的,完全是控制不住,声音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夹起来了,甭说尾音,几乎每个字都是跳跃俏皮上挑地。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楸楸问。
“我叫冠冠,冠军的冠。”
听上去和夺冠有关。楸楸想到裵文野从前是运动员,不知这个小孩是否也是运动员苗子。又想起这一大家子都是高个子,想不通裵文野是怎么走上的花滑男单之路——后来倒是知道了,裵文野的父亲和祖上都不怎么高,他长这么高纯属是遗传了母亲这边的基因,亦因着他青少年期间吃好喝好早睡早起,没有网瘾。这些都是后话。
现在,她就这么夹着嗓子,陪冠冠聊了会儿天,还认识了蹦蹦,涂涂和萝卜头……直到冠冠的午睡时间到了,他母亲来把他接走。
没了打发时间的玩伴,楸楸便扭过头去找裵文野,才发现他就坐在旁边的沙发,盯着手机,沙发上坐满了人,大人小孩都有。最大的像是同龄人,那些上了年纪的长辈不在屋里。
她盘腿坐在地上,前面一张桌子挡着,旁人见了都以为她在发呆,实际上她看到裵文野的裤脚和袜子,都是黑色的。
他浑身上下都遮得严实,除去手和脖颈以上外,没有露出一点肌肤,就连裤子亦是宽松且长,袜子倒没有多长,比雪地靴短一点点,不过他进屋脱了鞋,于是直接看到袜子,描绘出跟腱跟骨与脚踝的线条轮廓。
她直勾勾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悄悄隐秘地扯了扯裵文野的裤脚。
没敢抬头,怕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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