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趁着四下无人,楸楸第一次尝试了裸泳。
她下到淹没肩膀的深度,脱了裙子,将彻底湿水的裙子用力扬一把,试图扔到岸上,到裵文野手里,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臂力,低估了湿透了的裙子的重量。
裙子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水推波而起伏飘荡,裵文野把鞋脱了,去捡她的裙子。半晌楸楸又将她的内裤胸罩扔过来,这回湿了水的重量倒是刚刚好,裵文野稳稳接在怀里,只是捎带的海水不免地溅到他衣服和脸上。
楸楸潜入水下,顺着海边游泳,月光不时拂过她白皙的身躯,渡上一层柔光。
他站在原地,嘴里还咬着一根烟,手上将她的裙子和内衣扭成麻花,将水分还给大海。
在海里游泳有海浪阻碍,不像游泳池里的轻松。楸楸来回游了两圈,手臂便感到疲软,在抽筋之前回到方才脱衣的位置。
裵文野就站在水里,海浪小,到了都得绕着他走。
他一手扦烟,烟头火星随着吐息一明一灭。一手臂弯处捞着她的裙子内衣,等着黑夜风干。
楸楸忽然从水里冒头,在水里站起来,一手抱着胸前遮挡,一手捋着头发往后带,半截身子还在水里,头发脸上都在往下滴水,有的直接掉落在海面上,有的在她的锁骨,小腹上蜿蜒而下,没入水中。
“爽吗?”裵文野问她。
“嗯!”楸楸点点头,心想除了做爱做的事以外,好久没那么痛快了。
在海边游泳的这么两圈,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释放,没了世俗的束缚桎梏。
裵文野笑笑,问她还游吗?
楸楸摇摇头,“我累了。”
“穿上衣服。”
俩人离着有一米远,裵文野先将裙子整理出领子,套在她头上,而后捞着裙摆,小心别掉在海水里,随着她一步步靠近沙滩,才彻底将裙摆放下。
“内衣还穿吗?”裵文野掂量着手里的两件小件。
“算了,回去洗澡换衣服。”楸楸歪着脑袋,在挤头发的水分。
换衣服?裵文野一愣,“还想去哪儿?”
“喝早茶。”楸楸歪着头斜睨他,“你不用陪我的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没想到她整夜不睡,出去喝酒,海边裸泳加起来都不累。
他说:“我也饿了。”
他回家后没睡,煮了一杯咖啡,把今天的活儿都提前干了。
“要不要看日出?”裵文野看着腕表,五点钟,大约过个半小时便日出,如果现在回去洗澡换衣,似乎来不及。
“算了。”楸楸摇摇头,“我对日出没有那么迷恋。”
那就回家。又是开了十分钟出头的车,回到公寓停车场。
楸楸披着他备在车里的毯子,看电梯里的镜子,倏然倒吸一口凉气,像见鬼一样,原来她睫毛膏全化了,在脸上张牙舞爪。
好在头顶灯光昏黄,不是惨白,否则她不啻女鬼。
好在除睫毛膏化了,底妆却完好,说脏也不算很脏。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楸楸哀哀一声,双手捂脸,中指食指成小树杈,两眼穿过树杈哀怨看他。
“挺可爱的。”裵文野已经憋一路笑,此刻终于乐出声来。
“像鬼一样。”小树杈不见,她完全捂着脸。
“没有人看到。”裵文野摸摸她半湿的头发。
“你不是人啊?”声音闷闷的。
“你什么样儿我没见过?”
啊。也是。楸楸心里回答。
电梯一到,指纹开门,第一件要事就是卸妆洗澡。
裵文野亦快速地冲了个凉,换上舒适的外出衣服,将换下的衣物放到洗衣机。
楸楸洗完澡出来,只见他正在洗衣房里手洗她的内衣,楸楸凑近,从背后抱着他腰。
感觉到后背湿了,裵文野让她去吹干头发。
“噢。”楸楸乖乖答应走开。
五点多钟,天光熹微。俩人再度出门,这回没再开车,省得找地方停车。
沿途经过一些没开门的屋村和铁皮屋茶档,这个时间出来喝早茶的人不少,夜茶时间虽然过了,但路上仍有三点开的夜茶档亮着灯,看招牌是每天凌晨三点开到下午四点。
最后他们去了一家茶楼,凌晨五点多钟,外面居然排着队,好在排队的人不多,都是一家阿叔阿婆,整个一盅两件在聊天。
等个几分钟,刚落座,有个阿叔过来点单,要点了单才算开台。
裵文野拿来茶水洗餐具,将餐单给她,用普通话说:“跟阿叔说,我们吃什么?”
楸楸早在方才过来的路上练习过几遍,被裵文野忍着笑调教口音,这会儿仅凭记忆力跟阿叔复述。
“全部都来一笼,烧麦,虾饺,金钱肚,糯米包,煎萝卜糕,凤爪……”
“得啦得啦。凤爪,好嘅。”阿叔忙得很,开了台让他们自己去自助拿,“果边自己摞,咩岩食摞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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