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有一股细流划过,缓慢凝聚成了灵力。
落摇静下心来,由衷感谢:“多谢前辈帮我恢复了灵脉。”
夜清:“只能维持一日。”
落摇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想要继续维持这样健康的体魄,需要答应他的条件——他助她延寿至500岁命格大成之日,她要履行承诺带他入鸿蒙树。
“前辈……”落摇略作犹豫后,还是问道:“不知您是用了什么法子,帮我短暂的恢复灵脉?”
她只记得自己拿起了琉璃瓶子,而后就不受控制地扑向他,再之后……落摇瞥了眼那雪白的侧颈,上面还有淡淡的红痕。
夜清:“我体内的幽荧之力,能暂时为你拟化出灵脉。”
“竟是幽荧之力……”落摇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与烛照的至阳之力不同,幽荧是天地至阴,它生于魔域最底层的深渊,是混沌之初,万恶之源。
落摇打小看到的天界古籍中,都道幽荧一出,灾难频发,却从不知这幽荧之力,居然还能拟化灵脉。
鬼圣白藏不愧是魔尊夜清的心腹,连幽荧之力都能轻易操纵。
至于这幽荧之力为什么能拟化灵脉,落摇没有多问。
这涉及魔域秘辛,她将心比心,也不会把至阳之力的秘密告知外人。
落摇想了下,又道:“方才我拿起琉璃瓶子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之后就不太能控制身体,是幽荧之力的缘故吗?”
“阴阳相吸。”夜清略微顿了下,才继续解释道:“你体内那微弱的至阳之力,受不住幽荧的吸引。”
“阴阳相吸?”落摇被颠覆了认知,问道:“三界六族不都说阴阳互斥吗?”
夜清冷声道:“乌合之众,虚妄之言。”
话音落,他指尖一股荧荧幽火,落摇立刻盯住,像被勾了魂般,忍不住想靠近。
须臾间,幽火消失,落摇猛地停住脚步。
夜清垂眸问近在咫尺的少女:“相斥?”
落摇只觉喉咙很紧,勉强回道:“……相吸。”
夜清看进她眼中,声调依旧没有波澜:“与其听人言,不如自己去感受。”
落摇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别开视线:“受教了。”
夜清坐回到罗汉塌上,他清抚着瓷杯,羽毛指环在薄薄光线下折射着淡金色的光辉,声音在茶香四溢中添了点温度:“在竹林时,你并非被潭水的至阳之力吸引。”
落摇一怔,明白过来了:“是因为您在潭水中,我被幽荧之力吸引?”
“对。”
听到这个,落摇松了口气,总算是解惑了,她一直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不受控制地跌入金潭,原来不是至阳之力在吸引她,而是幽荧之力。
不过……落摇又道:“那潭中的至阳之力,仍是被我带走了。”
“遮天伞因烛照而生,”夜清瞥了眼她的发尖,道:“可敛世间至阳。”
“鬼圣”既已知道她的身份,想必也认出了小遮。
小遮从入了逍遥阁便大气不敢出,安静地躲在落摇发尖尖上,一动不动,此时冷不丁被注视,颤悠悠地哆嗦了一下。
夜清收回视线,神态又冷了下去:“回去吧。”
落摇:“晚辈告退。”
少女躬身后退几步,到了逍遥阁外才转身离开,她身上尽是伪装,又有万顷琉璃遮掩,整个人如同一滴晶莹的水珠,落入大海的一瞬便消失无踪。
夜清面无表情地盯着,神态间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落在宽袖下手背,青筋鼓起。
落摇出了阁门,白藏立刻迎了上来,亲自带她去安置居所。
逍遥阁占地颇广,除了正殿外,旁边还有数个独立的小院,尤其是左上的那一处,更是用来接待贵客的。
白藏倒也没有把她引去左上的云书院,而是带她去了亲传弟子们居住的锦书院。
他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陛下同她的关系相当微妙,他们若是熟稔,那陛下又何必用魂火灯找人?这位女仙又哪会认错人?若只是陌生人,陛下又怎会来三界山找人,还把万顷琉璃给她遮掩气息?
身为前魔域第一军师,白藏的脑子绝对够用,他斟酌再三后,觉得锦书院最合适,不夸张也不疏冷,重点是离得近,非常近,抬脚就能去正殿。
落摇哪知道他这些弯弯绕绕,她此时满脑子都是关门堵窗,给父亲写信。
“暂且住这儿吧,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找我……嗯,找姜且也行。”
“有劳费心了。”
“那你先休息。”
送走了白藏,落摇也没心情打量这新居所,她从荷囊里掏出千里传信用的符纸,唰唰唰写了一大堆,末了又觉得自己太啰嗦,抹去重写……
“真好,主人又能用灵力了。”小遮感慨出声。
落摇愣了下,才低头看向空白的符纸,这种符纸是专门用来传信的,与纸鹤不同,它传信的距离更远,保密性更强,也更加隐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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