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震破了所有窗户玻璃,玻璃碎片挥洒下来的时候,戴着鸭舌帽跟口罩的高瘦女子已经头也不回融入附近繁华混乱的市井商业中。
路上,她用腕表上的独立系统搜索了那个策划者往年负责的游戏区块。
“历史构造,剧情策划……大学专业负责程序的人,忽然负责这个?非他所长,可见他的这些资料跟思维来自另一个人,他是创始人,当年是谁给他投的游戏资金?”
女子慢条斯理联系一些人脉,非往日人脉,往日的人脉肯定被人监控了她是扶川的关联人,那人如果策划了扶川这些玩家的事故,一定了解他们身边的一切,所以她往日的人脉不能用,只能用后面暗地里掌握的人脉。
女子选了一个人。
都是三教九流的能人。
“大老板,有什么指教?”
“查一下……”
“ok,没问题,不过能告诉你最近在做什么吗?没别的,就是好奇。”
女子忽感觉到眼前小雨,抬头,看到了细密的雨滴落在脸上,她抬头,清冷的雨点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也让鸭舌帽下露出的一双瑰丽眼眸软了一些冰冷。
但声音有些沙哑跟模糊迟缓。
那边的人差点听不清,后来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淋一场雨。”
她说,她在淋一场雨。
这场雨下了好久,一下就是七年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
噩梦
外面下着雨, 雨水拍打在窗户上,看似雨打芭蕉似的清脆,仿佛下一秒就能破窗而入让她一身潮湿, 实则隔着强大无比的空间壁障。
但绝没有当前掩盖她身形的身后人更沉重危险。
扶川一手捏着书, 一手摁着羊皮纸, 手指的苍白好像要被旁侧斜落的橘色烛光融化了, 手指的细长曲线在光影的叠错下在书本内页的凹伏上拉出阴影。
阴影又被更大的阴影笼罩。
碍于身后的人一直无声, 但已经把手放下, 她抿了唇, 不得不先开口。
“陛下,这么晚了不睡觉,是来这找钓鱼指导说明书吗?”
或许连日来的大脑运作让她的疲惫显于表面, 出离往日的冷静或者锋利, 带了几分草木伏雨的清冷柔弱感。
帝王:“来看书。”
这人站姿笔直,声音轻,也淡,但听力太好, 让扶川有种他就在耳边伏语的感觉。
“跟我同一本吗?”
“是。”
“真巧,那么,我就不耽误陛下了。”
“你可先看, 孤不夺人所好。”
“您是帝王,您要的, 自然属于您。”
“是吗?所有?”
“自然, 一本书而已。”
“如果孤说的是人呢。”
啪一下,扶川已经把羊皮纸原样放好, 阖上书,“陛下刚刚一来就捂着我, 我还以为陛下要杀我呢。”
“一本书而已,孤为何要杀你。”
“那为何……”
“怕你吓到外面的雨。”
扶川不说话了,依旧站在那,面对着眼前一本一本古老的书籍,只慢吞吞把这本书塞回原来的位置。
“书还了,陛下不拿走看吗?”
“忽然不想看了。”
“那陛下想看什么?”
帝王往后退一步,扶川转过身,看着双手负背静静看着她的青年帝王。
他的目的自然不是书,倒像是在观察她,拷问她。
那眼神就是拷问,又是一种新的阅览好像在重新审视她。
她垂下眼,手指在袖子下面摩挲,“陛下如果没有别的安排,那我就先走了,您早点休息。”
她以为帝王还会试探她什么。
但是……
“去吧。”
扶川应声,正要走,身后却听到这人不咸不淡两句话。
“这世上有什么人值得你这么夙夜辛苦?”
“眼圈这么黑,若是哭了,孤若拿个毛笔在上面沾一下,是不是就能写字了?”
好好的帝王,当什么变态,难怪钓不到鱼。
死钓鱼佬。
扶川差点被这人的阴损给梗住,拉开门,回了句,“多谢陛下关心,我这就回去洗澡睡觉,不过您猜错了,我不会哭。”
“起码不会在您面前哭。”
人走了,门关上,帝王面色无波澜,只微垂眉眼,从略明亮的地方走到阴影处,随手抽出那本书,熟练翻开,从中取出那一张羊皮纸。
他没看,因为早就看过了,只是用往日握护符跟玉玺等定乾坤权柄的手指指腹不轻不重摩挲羊皮纸。
反复压盖离开的那个女子刚刚才触碰过它的地方。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他放下羊皮纸的时候,手指长久摁住了那枚戒指,眼底划过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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