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火光灯光,帮长宁换药。他的伤不甚要紧,但伤在肩上,不好动手,谢燕鸿便帮忙搭把手。
长宁松开衣襟,将一边肩膀手臂从衣裳里抽出来,谢燕鸿的手冷,已经捂在嘴边呵了热气了,又来来回回搓了好几次,还是冷。他的指尖碰到长宁裸露的肩膀时,长宁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冷吗?”谢燕鸿忙收回手,把手贴在自己脖子上又暖了暖。
长宁垂眸说道:“不冷。”
谢燕鸿麻溜地将旧的棉布拆下,凑近了仔细看看伤口,见不再流血,便小心撒上药粉,重新包扎好。昏暗的光下,长宁的皮肤泛着暖光,散发着热气,胸膛手臂肌理分明,他好像比先前瘦了一些,越发显得力量勃发。
长宁身上有很多伤疤,大大小小的,深的浅的。谢燕鸿在看,他便不动了,只是垂着脑袋,皮肤表面激起一些小疙瘩,打了个颤,忍不住抬手挠了挠耳根。
谢燕鸿如梦初醒,慌忙道:“快把衣服穿好,省得着凉。”
到要睡的时候,两人一如既往地挨着,旁边就是时不时喷个响鼻的青骢马,除了味道不好闻之外,比暖炉火堆都要暖得多。
谢燕鸿睡不着,他在想颜澄。
今日在城门前,流民那样多,证明附近狄人实在肆虐。自古以来,流民泛滥都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若是大量涌入城内,则后患无穷,能够在城外布棚施粥,已经是好的了。
边关动荡,颜澄被发来此处充军,日子必定过得不轻松。
他往日是天之骄子,娘亲是公主,舅舅是皇帝,最大的烦恼不过是忧心他娘给他定亲哪家的淑媛,颜色好不好,他喜不喜欢。
谢燕鸿颠沛流离这段时日,说到底也没受多大的委屈,但颜澄不同。
他今日见了,凡是犯了事充军的,脸上刺有黑色字样,像一道丑陋的伤疤,让人人都知道,这是个罪人。
颜澄犯了什么事,连敬阳长公主也保不住他吗?脸上的刺字能不能洗掉?谢燕鸿脑袋里嗡嗡的,明天如果真的能见面了,他多少有些近乡情怯。
谢燕鸿翻了个身。
底下只不过薄薄垫了一层干草,隔开化雪后湿漉漉的地面,硬邦邦潮乎乎的。
他看向闭着眼睡觉的长宁,试探性地说道:“我睡不着”
长宁没反应,就在谢燕鸿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嗯”了一声,眼睛睁开一条小缝,懒洋洋的,像餍足的大猫。谢燕鸿看向他琥珀色的眼,只对了一眼,又低下头,两个人面对着面侧躺着,但就是谁也不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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