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呆坐着直到席面宣布结束,随着人流到了大殿门口,阿萤便随着师尊停驻在路边,她不敢动,只是怯怯地站在师尊身边,一只小手拽着他宽大雪白的袖角,另一只手握着那盏“不小心”顺来的宫灯。
看着远处走近的花神,林似萤越发缩到师尊身后,扯得若光的手都被拽到了背后。
“月芍仙子请留步。”若光扯着袖子上前,拦住了月芍,又一把把身后的林似萤拉到跟前,道,“今日之事是在下管教弟子不严,多有得罪,还恳请仙子宽宥。”语罢,他一把夺过宫灯,双手递予仙子。
阿萤顿感手一空,但也没敢抬头,又悄悄往后挪了两步。
月芍见此情形有些忍俊不禁,接过宫灯后俯身蹲下,道:“不必道歉,你家阿萤向来十分讨喜,这九重天上无人不喜,本就是要送予她的礼物,只怪仙娥疏于看守竟叫她误闯了我寝宫。”
月芍抬手正欲从法宝中拿出什么,想了想,笑道:“既被你发现了,何尝不是一种缘分?那这盏便送予你啦。”她将宫灯塞回林似萤手上,又掐了掐她的小脸。
阿萤惊喜地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连连道谢:“阿萤歇锅仙汁(阿萤谢过仙子),阿萤坠息欢仙汁了(阿萤最喜欢仙子了)!”
“哎呀哟真可爱哟小阿萤,”月芍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若光,要不你把你这小徒弟送我吧,实在喜欢的紧。”
若光垂首打量了自己的宝贝徒弟一眼,又道:“送予仙子便是。”
阿萤急得不行,这宫灯拿了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瞪大眼睛张着嘴就要哭出声。
“怎么还给小孩急哭了,逗你玩呢,”月芍咯咯地笑起来,又想到了什么,取下了左耳闪着微光刻着神纹的法器,“这耳饰上的珠子是我前些年得到的法器,跟了我些许年一直没认我为主,想必是与我无缘,今日我送予你,你便当做法器来使,若来日它认你为主,你的修为必能大大提升。”
月芍施法将珠子放入宫灯内,只见宫灯闪烁了一下,绽放出一丝彩光,便又彻底暗下去。
“若光上仙不必道谢,月芍今日还有事,暂且告辞。”未等二人说话,月芍便率先飞走了。
若光看着月芍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视线转回自己的徒弟,只见人小姑娘一口气憋得小脸通红,在师尊与自己四目相对的瞬间爆发出了巨大的哭声。
“师尊,阿萤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拿东西了,师尊别把我送走。”小姑娘把宫灯往地上一丢,双手抱着若光的袖袍就止不住地道歉,“阿萤不要这个了,师尊不要把阿萤送走。”
若光看着这阵仗,有些愣神,嘴上是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自觉得玩笑有些开大了,给人吓得不轻。
他没说话,只是捡起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宫灯,蓦的拉起似萤的手,温声道:“走罢,回仙门。”
林似萤回忆至此,久久不能回过神。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师尊最后要把她丢下山,明明师尊当初并没有多生气,但却不知为何毅然决然地把她丢到山下生活。
用筷子戳了戳冷掉的烧鸡,慢条斯理得用手扯下了一个鸡腿,就着冷掉的混沌,嚼蜡一般机械地吞咽着。
“林道长在吗?”粗犷的男声有院子外传来,打断了她正咀嚼的动作。
阿萤匆匆忙忙地应了一声,随手施了个法,扮成男装模样,才起身去迎接。
是的,她在山下的日子也没有那么苦,偶尔为山下的百姓排忧解难,也慢慢混成了附近颇有名气的小道士。她准备攒些钱,悄悄的给山上的大家带些礼物。
“林道长,我跟你说,咱家发生了一件怪事,”中年男有些神秘兮兮的打量着周围,小声地说,“我觉着这事唯有林道长能解决,别人我都不太信。”
“徐掌柜谬赞了,贫道我不过只是尽自己所能。”林似萤谦虚地道谢,遂又问起事端,“徐掌柜请详细说说吧。”
这徐掌柜面色有些发红,有点欲言又止:“我这唉,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回家,我媳妇忽然有些不对劲,说什么也要在院子里种一些花,我瞧着那花的样子有些怪,但拗不过我媳妇,只能让她种下了,我本觉着随她去吧,她开心就好,可后来,她变得越来越暴躁,有时候还要动手打我,我也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就一边骂我狼心狗肺,一遍追着我打。”
林似萤闻言眉心抽动了两下,有些无奈地开口:“怕不是掌柜的做了什么亏心事,怪到这花上了吧?”
徐掌柜一听大叫着:“冤枉啊,虽说我是在城里开了间首饰当铺,但我这不惑之年娶了个美娇娘,恨不得出门都栓裤腰子上,我对她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啊。”正说着他忽然有些燥得慌耳尖都泛着红。
“那不应该啊,”林似萤余光瞥见了他羞红的耳朵,有些疑惑,“徐掌柜你羞什么?”
徐掌柜有些羞涩地捂脸道:“事情怪就怪在这!她白天还温温柔柔送我出门,傍晚每每回家就在我身上一阵嗅,对我喊打喊杀,夜里又”话到一半他忽然又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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