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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合欢树(2 / 3)

人声音暧昧,却不知二人实则双双面无表情。

元曼也不知,藏在衣袖中的手抖得厉害,嘴唇也颤。

她好似一天一天清醒过来,那些被淹没的细节一阵一阵涌上心头,字字行行与记忆碰撞。

陛下喜古琴,盖是懿贵妃闲暇时总爱奏,可从不主动邀陛下共赏。

懿贵妃仙去后宫中册封了许多冷面美人。

原来不是因为喜欢冷清女子。

是因为他喜欢的女子素来冷清罢了。

三十年载的情爱。

真是一场笑话。

那肢体交缠后留下的余温被她一遍一遍的珍惜着,他是不是躲避不及,只想长长久久宿在未央宫。

挡眼的白布被泪水浸的湿透,变得冰冷,她的心也冰冷。

元曼忍不住了,扯下白布条,眼前月光与阴暗交织。

屋内只有她一人。

是的。

什么也没有。

没有侍卫,没有劲敌,也没有爱人。

像极了她离世前的万花宫。

元曼抑不住了,覆在床沿放声大哭。

成安梁府内家生的仆役如以往般早早睡下,只有那守夜的狗被路过的风惊醒,甩着脑袋四处张望,那黑目在一片黑夜中闪烁着亮光,仿佛黑夜中的明星。

只可惜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两名黑衣人踩着奇怪的路线进了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正院。

一棵合欢树沉默地立于院中,一旁的石桌石椅上还带着深夜低温沁出的水雾。

宝知从身后取了长画匣子,借着冰白的月光缓缓展开。

正是这里。

就是这棵合欢树。

梁礼九年前带着这幅画归京究竟是何意?

太子端详了一会画,忽地开口:“宝知?”

宝知抬首,直直看向那凤目。

月光给女子的芙蓉面镀了一层柔和的白晕,将那素来冷冽的眉目都染上一层风情。

一直模模糊糊的梁宝知终于显得清晰而明朗。

“宝知?”

“宝知。”

他呢喃着,犹如情人的动情时缱绻的呼气。

宝知心中轻叹。

不愧是太子,不必她多解释,便敏锐地捕捉关键。

宝知。

梁宝知。

太子忽地起身,比着画上【宝知】右脚所踩之处寻到那地,毫不犹豫地用匕首掘开。

果然,不过几息便露出一杂着石沙的木盒。

那木盒小巧却古怪。

上边雕刻着好些文字,皆是无序地列着,叫人看不出章法。

太子轻轻吹去字上浮沉,转身将盒子交给宝知。

宝知接过盒子却不着急,只是握在手中左右看着。

九年前宝知的父亲埋下这盒子时心中想的是什么?

唉,她不知道,也许等以后她成了母亲时会知道吧。不过父亲和母亲心中所想亦有不同,等孩子出生了再问问邵衍吧。

邵衍会是一个好父亲,就像宝知的父亲一般。

她自顾自想了好久,连想到旁的时不自主流露出笑意都未察觉。

太子只是看着她,并未催促。

宝知,宝知,宝知。

有很多人唤过她的名字,可是有谁知道梁大人是如何在典故中寻着,给他第一个孩子取下这个名字。

宝知长长叹了一口气,向太子伸开手。

太子沉默一会,将手上的匕首递给宝知,便见宝知沿着画上【宝知】绣线边缘小心地割着。

两人一人蹲着,一人站着,目光皆随着那双白皙修长的柔荑所动。

终于宝知将画中【宝知】的边缘破开,小指探了进去,那厚实的绣线勾出的小孩在小指的拱托下露出一个歪斜的笑。

宝知勾出一份泛黄的折纸。

太子终于肯蹲下了,挨着她,两人像是雨后冒出的蘑菇般低头看着那小小黄纸。

带着老旧的霉味,并着若有若无的暖香,宝知展开了那纸。上头只抄录了一篇文章,盖是从什么游记中摘来。

要说有何处特别,这纸或是被茶水浸泡过,下边留下一道长长的拖痕。

宝知看了看,取下固着头发的步摇。

她从南安侯府出来时除了这只步摇外什么也没戴。

这是她在成安携来的箱箧里发现的。

十九岁的梁礼在手札中记下这么一天。

「与晰这些日子总是恹恹的,我问他,他说乔家大公子打了他一顿,不许他靠近乔四姑娘。我说是因为失了面子吗?」

「他说因为不能再见到乔四姑娘而苦恼。我觉得这样没精神不好,所以押他去檎云岭。」

「跑马确实叫人神清气爽,可不想还遇见一姑娘打石阶上跌下……我们一同在外边的石凳上等着里头人说话……乔六姑娘好像疼的不行,咬的嘴唇发白,我说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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