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
虽然觉得依恋自己的小狗非常可爱,但对于常年刀尖行走的地下工作者,和医生的关系同样重要。
“别闹了。”我轻轻推开甚尔的脑袋,表达对他态度的不满。接着,慎重地跟新罗道歉说:
“对不起γiんuā,我会好好看管他,不会再乱来了。”
新罗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好的。快点治好、快点走吧。”
甚尔面无表情地躺上了深绿色的皮质座椅。
手术刀、剪子、电钻、锤子,泛出银白色冷光的器具在口腔中进出,机械刺耳的嗡鸣接连不断。明明只是一场普通牙科手术,却比禅院家血液飞溅的搏斗更加震撼我的心灵。
好可怕,传说中的地狱酷刑也不过如此吧?
光是听声音,脑子就跟着震了起来。
坐在一旁的我不由得脸色苍白。蜷曲的手指攥紧裙子,在和新罗搭话时,我小心翼翼地放轻呼吸:
“您辛苦了。”
“那个,手术后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么?不能吃硬的东西吧?伤口是不是不能被碰到……”
看着我虚心求教的样子,新罗的心情倒是恢复了不少。
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边收拾带血的托盘,新罗慢条斯理地嘱咐说:
“是呢,记得不要亲他。保险起见24小时内都别搭理他。”
特意强调的的条款触怒了一旁的病人。
“喂、我又不痛!”
揉搓了两下发胀的面颊,甚尔挑起眉毛表示抗议。
“别听他的。”他从治疗椅上起身,用手臂搂住我的腰部,将手掌轻轻地搭上小腹,凑在耳边故意拉长语调,以轻柔的声音商量,“还是搭理搭理我吧……”
不行、不能吻他。
至少在新罗面前得坚定立场。
我只能抚摸他的脸颊表示安慰,“但我觉得痛……”。
为了表示遵从医嘱的决心,我问新罗要了一些家中常备的药物。除了消炎药、止痛片,因种植牙当天不能刷牙,新罗还给甚尔开了几瓶配套的含漱液。
到手后,甚尔拧开药瓶闻了一下。
味道想必不太美妙。
我听到他侧过脸低声骂了一句新罗。
下午三点离开诊所,离晚饭还有不短的时间。
现在身上穿的衣服还是甚尔为了逃亡购置的便装,于是搂着我肩膀的男人念叨着:“还是买几件你喜欢的衣服吧”,将我带去附近的百货大楼购物。
“我觉得丝绸触感很不错,床单要不要顺便也换了……”
站在一楼指示板前观看店铺分布的甚尔如是呢喃。
池袋的夜晚不像京都山间那般清凉。
甚尔睡觉时便不太喜欢穿衣服。
陷进缎面的结实肌肉,光泽的浅灰和细腻的蜜色相互交映,这样鲜活的画面在脑中一闪而过。
我对甚尔的提议表示了赞同。
过去,在禅院家生活用品由阿玲全权负责,用得多是些和家族格调相配的东西,这样在商场中边看边选还是头一回。
有甚尔大方地掏出钱包,对于金钱毫无概念,我不知不觉就买了许多——
漂亮的连衣裙,床上四件套、功能齐备的烤箱,还有身体护理品、小黑狗毛巾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购物热情稍稍减退,就拉着甚尔的手掌坐在走廊的沙发上,欣赏商场的特别活动。
恰逢百货大楼周年庆祝活动,除了全部商店买东西享有折扣之外,工作人员还在大厅正中拜访了一架“施坦威”钢琴供顾客使用。
“施坦威”,创立自1853年钢琴界的顶级品牌,无数演奏家的梦想之琴。哪怕再苛刻的人都会在它美丽的漆面上,看到自己陶醉笑容的倒影。
价格不菲的三角钢琴吸引了往来路人的注意,又有专业的音乐人捧场即兴演奏,尽管每人限时五分钟,弹奏位前不知不觉排起了长龙,音乐声一直不绝于耳。
最开始只是想专注侧耳倾听,想要欣赏音乐的魅力。可是听着听着不合时宜的竞争心却突然占据脑海——
好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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