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明明有些迟钝,很好欺负的青年,如今一双黑眸沉沉地?望过来,眼眸中只锁定了她一个?人。
饶是虞容歌,也感受到了些压力,她轻轻动了动手腕,却没有从萧泽远的手心中抽出来。
青年握她的时候没有用力,却又有一种不让她挣脱的执拗感。
虞容歌看着面前的青年,她叹气一声,“我答应你?,第?二?点呢?”
“也不许、不许再说你?活五年、活十年就够了。”萧泽远说着说着,又有些气呼呼了,“在修真界,没、没活到百岁,都是夭折!”
饶是知道他说这?番话很认真,可虞容歌没忍住,还是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在不恰当的时候笑出声,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虞容歌笑得花枝乱颤,萧泽远怔怔地?望着她,过了半响,他的神?色也逐渐变得柔和。
他放开她,叹息一声。
“其余,便没什么了。”萧泽远低声道,“剩下的,便是我、我该负责的事了。”
虞容歌实在看不惯青年如此低落又心事重重的模样,在她心中自己的状态确实和萧泽远没什么关系。
她伸出手,用力地?点了一下萧泽远的额头。
“你?啊,别想那么多。我说你?是最?好的,你?就是最?好的。”虞容歌说,“你?这?是关心则乱懂不懂,萧医修,为医最?不能心乱,不懂的话回家问你?师父去!”
然?后,萧泽远就在懵圈之中被虞容歌赶出来了。
还别说,平时过得顺心的时候,萧泽远总是忘记药谷和师父师叔们?。可是一遇到的事情,他脑海里出现的也是师父。
回去之后,萧泽远真的去联络梁掌门了。
最?近几个?月,虞容歌都没骚扰过梁掌门,梁掌门的法宝铃声恐惧症终于有所好转。
一看到法宝上提示的是萧泽远,梁掌门笑骂道,“这?混小子,恐怕又是药材不够了,才想起来联络我。”
但其实仍然?十分高兴地?接通了。
梁掌门一开始还担心过自己的爱徒在虞容歌那个?小魔女手中会过得不开心,但这?份担忧早就消失不见了。
这?一年半,他肉眼可见能看到自己徒弟的变化,也知道萧泽远过得比门派里更好,这?就足够了。
没想到,这?次联络一接通,看到的确实萧泽远有点委屈,有点低落的神?情。
梁掌门心中一紧,他连忙道,“阿远,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萧泽远便磕磕巴巴地?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和他自己心中的困惑。
梁掌门知晓萧泽远和虞容歌都没什么事的时候,刚松了口气,结果听着听着,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
直到萧泽远说完刚刚虞容歌把他赶出来说的话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炷香,说了这?么一大段话,也让他的心情好转了许多。
他望向师父,神?情还有些可怜巴巴。
梁掌门已经很久没有被弟子用这?样水汪汪又依赖的神?情注视过了,心中十分怀念。
“泽远,此事正如虞容歌说的那样,是你?关心则乱。”梁掌门叹气道,“你?从小天资卓越,在情理上却迟钝许多。这?般困惑放在其他修士身上,或许第?一次抓药的时候便经历过了,你?却是拖到了现在,难怪你?无措。”
萧泽远纵然?有通天之姿,但其实他过去可称一句药学天才,却担不起医修之名。
正是因为他心境通透,所以过去的他反而并不把人命放在眼里。
其他医修子弟修药学是为了治人,在萧泽远这?里却是反了过来,他是以病为本去研究药理。
虞容歌算是他唯一一个?以人为本,认真对待的病人,难怪她虚惊一场,却吓到了萧泽远。
梁掌门心中又不由连连叹息,面上却还要安慰教导弟子。
萧泽远从师父这?里再次得到肯定,也得知了自己的失态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经验不足,这?才放了心。
结束联络后,梁掌门仍然?沉默不语。
其他长老?来了,看到他如此沉闷的样子,怪道,“不是泽远给你?来的联络吗,怎么这?么萎靡不振?”
梁掌门道,“虞容歌前两日病情上虚惊一场,吓到他了,他如今开始渐渐懂得人命的重量。”
“师兄,这?不是好事吗?你?以前为他不通情谊愁了多久,现在阿泽懂事了,难道不该高兴吗,你?怎么还如此低沉?”
梁掌门叹气道,“只当是我多想吧。实在是这?小姑娘对泽远太特殊了,他在她身上下的心血难以估计,我只是……哎,希望这?姑娘快点好起来吧。”
出于老?修士的警觉,梁掌门意?识到萧泽远现在的状态很危险。
这?孩子从小便执拗,总是一根筋,如今他将这?股子力气都放在了一个?人身上,梁掌门观他甚至隐隐有了着相之感,幸好如今还并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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