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刘芳和江秀秀是如何诱哄她的,她没说,只不加丝毫情绪的把那两人的真实目的说了出来。
果然,江建文眉目越发阴沉了几分。
江初月心里觉得好笑,刘芳和江秀秀打量着这世上只有她们俩是聪明人?其他都是傻子了?
“那你还来?”江建文以为江初月真被刘芳给哄了。
江初月忙挥手,“才不是呢,我就是听说你和我妈在镇上了,我想着咱们还得小一个月才能见面,再加上狗娃都学会喊爸爸妈妈了,我特意带狗娃来看看你和妈妈呢。”
说完,又小声加了一句,“爸,我和狗娃在家可想你和妈妈了。”随即,很好意思的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换了之前的江初月,是怎么都不会跟江建文说这种撒娇的话的。只是,这两日因为杨萍,沈如归,她倒是想了许久。
依赖沈如归,是因为前世的救命之恩,可被她下意识亲近的,却是前世的沈如归,与这一世的沈如归是同一个人,却又不是。
她担心自己过多的亲近,引起不好的言论来。
这个年月,着实算不得什么好年月。
说一句杯弓蛇影都不算过分。
更重要的是,杨萍的那一句“你要认清自己的身份”,这句话,已然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了。
她不想,明明自己是一片赤诚之心,最后却以难堪收场。
既然已经决定将那一份无法报答的救命之恩压在心里的最深处,那么,这个世界上于她而言,最亲近的便是家人了。
失而复得的家人。
经历了生死还能再续一段亲情缘,江初月想,曾经那些羞于齿间的“想你”“照顾好自己”如此平常的关心,又何必要等到某一天“失去”时,再后悔呢?
有一句亘古的俗语,“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到”,所以啊,虽应放眼于未来,可更应该珍惜眼前的一切才是。
想通这些之后,再矫情的话,江初月诉至出口时,都不再觉得害羞了。
江建文心里一暖,一时有些后悔,为什么今天早上非得赶着雪芬回堤上去了,不然听了孩子的这番话,心里不定得怎么高兴呢。
心里再高兴,他也做不到像江初月那样去回应,他唯一会做的,便是揉乱了狗娃的头发之后,又把江初月的头顶给揉乱了。
江初月一边理着头发,一边想,爸爸是直男,表达感情的方式让我很方,该怎么破?
水房里的人走了,江建文进去打开水,江初月站在一旁等他。
江建文没有主动提江建武想要他出医药费的事儿,江初月更没有提她其实已经在外面听见了。
江初月心里却清楚,江建文是绝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江建武一家没有底线了。
回到病房门口,江初月没有进去,不是他不进去,而是江建文拦着没让。
“哥,刚医生又来催交医药费了,还说了,如果再不交钱,就让我现在出院。”江建武一看见江建文又嚷嚷了起来。
江初月在门口听了一耳朵,琢磨了下,她婆婆和江秀秀是压根儿没来医院?还是趁她爸妈不在的时候,那一家子已经商量出什么黑招了?
她探头从木门上方的一小块玻璃窗往里看,迫不及待的想问一问江建文今天有没有见过刘芳和江秀秀。
不过,江建文的下一句话就给了她答案。
“行,那我现在回家找妈要钱去,时间赶得及。”江建文看着病房里的壁钟说。
“哥,你是要逼死我吗?”江建武怒吼了一声。
不对,看来是后者了。
那一家子还真是打算逼死她爸爸了?
想到这里,江初月只觉得心里一股无名火不断的上涌,她真的想上去问一问,我爸到底是不是从田里捡回来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对他?
江建文声音沉稳,平静的丝毫没有起伏,“建武,现在不是我要逼死你,而是我没有钱,你知道的。”
“我知道,所以你现在赶紧出去想办法赚钱啊?还站这里做什么?”江建武不耐烦的怒吼。
江建文没动,也没因为江建武的怒吼而生气,只站在病房里,目光沉沉的盯着江建武。
江建武下意识瑟缩了一下,脸唰的一下子泛起了白,在这一刻,他陡然想起来,他的大哥,并不如他面上看起来的那么老实木讷,甚至他的寡言少语也只不过是懒得废口舌而已。
他想到自己刚刚的怒吼,“哥,哥,你别生气,我,我,”他眼睛慌不择路的到处瞟,最后落到自己不得动弹的腿上,看着江建文急促道,“哥,我受伤了,所以,所以,我脑子不太清醒,刚,刚刚说的话,你不要,不要放在心上。”
江初月在门外冷笑一声,叔,您伤的是腿哦,可不是脑子,这是把我爸当傻子忽悠呢。
江建文自然不是傻子,但也懒得跟江建武计较,可心里其实也有些气恼。
但到底是亲兄弟,仍然顾念着几分兄弟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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