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敢发誓,马桂买地的时间绝对是在张老三前两天。
草民有一个习惯,每次置办这些产业之后都会在当天到衙门过户落实,绝对不会改天再办。
包括张老三的文书,也是在当天下午就送到衙门登记。
大人可以查阅记录,草民不敢蒙骗大人。”
别说马家的人了,就是沈华柔都没有想到沈枞竟然还有这样一个习惯。
在平日来说,他这样的习惯是对主家负责,是办事能力的体现。
但放在现在,就是关键性的证据。
沈家的文书可以说是作假,但在衙门登记的绝对不可能。
若真能做假,首当其冲就该县令自我反省查处。
随着县令下令师爷去取卷宗档案,堂上跪着的几个人各自反应不同。
老童声从来到现在还没轮到他作证,他也只是帮马桂和马超写了份文书,充其量算个证人,整件事可以说是根本就不关他什么事,最淡定的也属他了。
另一个证人张老三,不停的扭头去看马超母子俩,慌张是肯定的,都要入冬的天气了额头上还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本就不愿意来做这个证的,是马超答应事后会给他十两银子,他们太需要这十两银子了。
一年前老娘没撑住还是走了,人没留住,卖地的银子也所剩无几。
哪想屋漏偏逢连夜雨,厄运专找苦命人,儿子又因为长期吃不饱饭饿出了病,都要两岁了还不能站。
别家的孩子一岁上就走路了,再晚些一岁半也能扶着东西颤巍巍挪两步。
可他儿子,到现在快两岁的娃,连站都站不住。
到县城找大夫看了,说是打小饿出来的毛病。
好吃好喝的养着,再陪着药吃上一年两年的,或许能有机会。
不然,这辈子就毁了。
他当爹的,就算是自己瘫了死了,也不能让孩子受那个罪。
所以在马超找上他的时候,他犹豫了一番就答应下来。
马超承诺过,只要他来了,就给他十两银子。
做假证是要坐牢的,他知道,他愿意坐牢。
这会儿马超也慌了心神,根本就没有心思打理张老三。
经过开始的慌乱之后,张老三仿佛是接受了自己接下来会面对的境况,人反而是镇定下来。
他只担心,家里没了他,妻子儿子要吃更多的苦。
马超母子俩跪在一处交头接耳,“我哪知道还有这个?听都没听说过。”
老婆子一辈子就没买卖过地,更没置办过什么产业,她确实不知道竟然还要到衙门来登记备案一说。
马超的心情跟她也差不了多少,到底是哪一天他早就在张老三那里知晓,不用师爷取档案来心里已经没底了。
在痛恨地拿不回来的同时,更焦心给如何跟那位交代,他可是拿了那位银子的,还已经花了不少。
罪加一等
贺元敬正赶上县令大人宣布沈华柔无罪,马超母子二人诬告他人各受罚二十板。
作假证的污人清白的张老三同罪,老童生无罪。
宣布完之后,沈华柔拜谢过县令,便和沈枞一起出来。
留下三人当堂受刑,县令怜于马超的母亲年岁大,她那二十大板可以由她儿子带受一半。
她哪儿舍得儿子替她受罪,不仅不同意,反而是要替儿子承担责罚。
当儿子的却不体谅母亲,竟未说一句拒绝的话,还隐隐有几分迫切希望的意思。
县令本就有气,对这马超的人品行为都极其看不上,现在他又这样一番不孝的表现,气得县令一股气怒火直往头顶上窜。
“不孝母亲,再加十板。”
于是,就又给他添了一条罪名。
马婆子一听还得了,立马就喊了起来。
“我儿孝顺得很,凭什么又要打他?”
“咆哮公堂,罪加一等。”
县令一拍惊堂木,冷眼看着马婆子母子俩。
在看到马婆子害怕到缩脖子不敢吭声后,这才又道。
“本官看在你年岁高的份上,这次不与你计较,再有下次加倍责罚。”
马婆子在乡下撒泼的本事大得很,真到了这样的地方场合来,其实根本就没有胆子。
刚才也是护子心切,换了别人她根本不会吱半声。
马婆子不想挨打,更不想儿子挨打,她想把汪员外和陈老爷供出来。
母子俩或许心有灵犀,马超扭头对母亲皱眉摇头,不许母亲再说话。
马超倒是有心给自己辩解,但在母亲也被县令责骂之后,他不敢再说话,甚至连抬头看人都不敢。
怕又被看出什么,县令要再加他的罪。
之前他只是考虑事情没有办好,回去要怎么交代,用了的银子要怎么还上。
但绝对没有想到会这么重的罚,他以为大不了就是关上一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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