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淘米煮粥还是平生头一遭,好在她观摩过江川做饭,倒也做得有模有样。
余诗英倚在灶台边看她淘米,柔声说:“怎么忽然想要学煮粥了?”
江瑟垂着眼倒水,笑说:“粥我勉强能学得好,旁的就不行了。”
“学”不过是个借口。
江瑟来桐城这些天,余诗英与江川不管夜里熬得多晚,都要起来给她做早饭。
她也想给他们做一顿饭。
余诗英闻言便往门外张了张,好笑道:“我从前也以为煮粥最容易,被你爸笑话了许久,好在他这会不在。”
日头一点一点地往树梢挪,母女二人絮絮说了十来分钟话江川才拎着一竹笼的螃蟹和虾回来。
一回来便将她们撵出厨房,接过了熬粥的活儿。
两只螃蟹和一斤活河虾熬出来的粥自然鲜美异常。
江川将螃蟹壳上那点零星的蟹膏刮出来分给余诗英同江瑟,又给她们拆了四根螃蟹腿的肉。
江瑟那碗粥里一半都是料,银勺一盛,雪白的蟹肉同金黄的蟹膏堆得鼓鼓囊囊的,放嘴里一尝,是早春才会有的鲜味。
“这时节的螃蟹还不肥,阿姜说等入秋了,再给你送两只膏肥肉嫩的螃蟹。”江川说,“到时候爸爸给你做姜葱螃蟹。”
江瑟慢慢咽下嘴里的粥,轻轻“嗯”了声。
一顿早饭吃完,江瑟喝着余诗英给弄的梅子茶,同他们说:“我过几天准备回北城了。”
余诗英以为江瑟是同跨年那会一样就回个几日,便道:“什么时候回来?”
江瑟说:“还不确定,要回去处理一些事。上次不是同你们说我想做点投资么?这次过去准备把这事落实了。”
先前江川同余诗英备了一笔钱要给江瑟买辆好车,结果江瑟只挑了辆几万块的小电车,说剩下的钱她要拿来做投资。
两人对几个孩子的前程虽然关心,但从不插手。
江冶要打电竞,江棠要做舞蹈演员,他们从来没有阻挠过。这会听江瑟说要回北城搞事业,再舍不得也是支持的。
江川便道:“钱够不够?要是不够爸爸把这院子拿去抵押,反正以后这屋子也是留给你。”
江瑟说:“我还有些存款,足够了。”
她顿了顿,又抿了一口茶,微笑道:“我想将我们‘忘川’的酒推出去,这事儿还得经过你们同意。”
江川同余诗英俱都一愣:“你想投资的是‘忘川’的酒?”
江瑟颔首道:“毕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酒方,‘忘川’的酒很有特色,味道好风格又独特,我有信心能打造出一个我们家独有的品牌。”
余诗英:“怎么不可以,我同你爸爸只会调酒和经营酒吧,要是哪日我们‘忘川’的酒变得家喻户晓了,我可算是没辜负我们余家的老祖宗。”
江瑟笑道:“就是得改个名儿,不能叫‘忘川’酒。您觉得‘富春河畔’如何?”
“富春河畔……”余诗英喃了几遍这名字,眼睛一亮,笑说,“余家第一坛酒便是用富春河水酿出来的,这名字贴切。我们余家酒坊从前就叫老余家,我同你爸爸闹分手,回来继承你外婆留下的酒坊时便改了名字,叫‘忘川’。结果你爸追了过来,怎么赶都赶不走。”
江瑟离开北城那日,岑喻便同她提过,叫她一定要问问老爸老妈关于“忘川”这名字的由来,说是个有趣的故事。
原来是这么一个故事。
江瑟低头抿嘴笑,给江川留了点老父亲的面子。
往后几天,江瑟基本都在处理各种各样的文件,锦绣巷三十九号的拆迁协议因着李瑞一路放绿灯,一个月才能走完的流程生生缩短到不到一周。
拆迁款打到江瑟账户上的那日,她去找了张玥。
张玥这两日接了几个老顾客的单子,沙发上堆满了布匹、彩线和七零八碎的碎布帛,江瑟过来时,她正忙里着慌地给她收拾个能坐的地儿。
江瑟看着那些裁到一半的布料,说:“不用收拾,我说会话就走。”说着便挨着一团碎布料顾自在沙发坐下。
张玥给她倒了杯温水,说:“是锦绣巷三十九号的事儿?”
江瑟接过水杯,“不是,锦绣巷三十九号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那家店。我今天来是想同你商量新的旗袍店的事儿。”
张玥怔了怔:“新的旗袍店?”
“张老板忘了?”江瑟扬眉一笑,道,“我想投资‘张绣’,我说的是你们张家的这门绣艺。旧区改造的规划文件我看过,以后的莲安旧区虽然不会有锦绣巷,但会有新的商街商圈。张老板是想将‘张绣’开在这里,还是换个地方?”
张玥望了望那些剪裁到一半的布帛,又望了望江瑟,说:“江小姐真的决定了要投资‘张绣’?”
江瑟颔一颔首:“张老板,我从来不做赔本生意。我看中的是你的这门技艺,以后不仅你是张绣的老板,我也是。技术层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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