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厨房江瑟自搬进来后便不曾开过伙,流理台上尚且有点烟火气,放了一套茶具,还有几个装茶叶和冰糖的搪瓷罐。
中岛台上却是干干净净,白色的大理石台面纤尘不染。
陆怀砚掌着手往墙面上的老式开关板一按,掀灭了屋内的所有灯。
开放式厨房正对着客厅,客厅里的落地窗窗帘只拢了半扇。
窗外那方灰暗的夜空寒星伶仃,月芒如豆。从窗玻璃斜入的朦胧光线无力抵达厨房,中岛台上漆黑一片。
暖气丝丝缕缕,似吐丝的春蚕。
中岛台面被暖气刮去了一层寒意,并不如江瑟以为的那般冷凉。
她在黑暗中听见陆怀砚沾了欲含着笑的声音:“瑟瑟,酒液溢出来了。”
“……”这混账
他用荒唐香研的方式在同她讨一杯酒。
黑暗放大了所有感官,感知被具象,是翻涌的浪潮,也是烂漫的春光。
偏她不能全心全意沉浸在这场浪潮这场春光里。
厨房这一面墙板最是薄弱,越过墙板,是另一间屋子的客厅与卧室。
怕那些暧昧的声响扰人清梦,江瑟不得不拨出一丝理智锁住喉关,迷离渐起间,她到底没忍住,抓住始作俑者的腕骨狠咬了下去。
唇腔尝到血腥味的瞬间,天地间似有银河倒灌入眼底,溅起一团水雾。
陆怀砚同她算完喝酒的账,便去玄关取东西,又开了电视,将音量调至最低,抱起她进了主卧的浴室。
浴室里花洒很快落起了水,淅沥沥如春雨绵绵。
电视声与水声合成一道声幕,掩下了两道门板内的所有春潮涌动。
盥洗台上的镜灯亮着,镜面上一张迷离的潮绯的芙蓉面。
男人抬手拨开她额角被汗水润湿的碎发,钳住她下颌侧低着头去吻她。
“放心,这里吵不着老人家。”
江瑟斜着眸子去看镜子,他那截冷白的腕骨嵌一圈暗红的牙印,像一粒粒红玉。渐渐地,那些米粒大的红玉在她的瞳孔涣散成细碎的光晕。
陆怀砚盯着她眸子,攻势分明凌厉,沙哑的声嗓却是温缓:“我从酒吧那男人里还学了个字,听说古人描述那种感觉谓之为‘丢’,我们大小姐要丢了没?”
“……”
-
从浴室出来,江瑟挨着枕头便睡着了,睡着前的最后一丝意识是陆怀砚横过来的手臂和他温热的胸膛。
她这一觉睡得不长,天没亮就给饿醒了。
醒来时发现睡在身旁的人没了踪影,而卧室门底下斜入一线光。
江瑟披上件薄开衫出了卧室。
陆怀砚正倚在阳台的铁栏杆上打电话,见她出来,草草结束了通话,推开玻璃门进来。
“吵到你了?”
“没。”
他身上披着件黑色大衣,进来时顺手脱下搁沙发背上,又抄起边几上的水杯走向她,说:“还是温的,想喝吗?”
他用的是她的水杯。
江瑟的确是渴了,接过来便喝下半杯,说:“我饿了。”
现在是凌晨五点,她睡了差不多五个小时。
“我也饿,”陆怀砚揪了下她脸颊,好笑道,“知道我打开冰箱时是什么感觉么?”
她那冰箱除了几瓶酸奶和水,便什么都没有。
橱柜也是空的,想找袋挂面给她做碗面都做不成。
男人抬手时露出了手腕,江瑟目光落在他腕骨上的牙印,小小一个椭圆圈,每颗牙印都结着血痂。
可见她当时下了多大的劲儿。
陆怀砚顺着她视线斜瞥一眼,“现在知道心疼了?”
江瑟收回视线,低头喝水,边面无表情道:“不心疼,你自找的。”
他非要将她放中岛台上弄,她不想闹出动静,当然得要找点东西咬。
“我们在墙板最薄的地方都吵不着他们,别的地方自然更不会。”陆怀砚掐着她下颌,似笑非笑道,“以后墙薄这理由搪塞不了我。”
“……”
人的住所是很隐秘的地方,可以说是内心在现实世界里的一个具象,江瑟初时确实不愿意让他来,但后来……
她已经不抗拒他到这儿来。
之所以没让他来,还真是因为墙板太薄。
她转身去厨房放水杯,语气淡淡道:“你以后要来我这儿,就要做好被咬的准备。”
“咬。”陆怀砚说,“全身上下都给你咬,想咬哪儿就咬哪儿。”
“……”
江瑟放好杯子便回过身,挨着流理台,看着他说:“你昨晚也咬我了,还不止一处。”
陆怀砚回她一声笑,双手撑在她两侧,好脾气地问她:“我咬哪儿了?给我找个牙印看看。”
江瑟还真去找,头往一边拗,掀开肩上的开衫,给他看他留在她肩骨、锁骨还有蝴蝶骨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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